岑含神色复杂,这种感觉就像有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你,而你却不知道对方要做甚么,让人不寒而栗。杨家在“墨宗”和“冥府”毫无察觉的情况,暗中蛰伏、积蓄力量这么多年,甚至一度主导朱梁朝堂,所谋者绝不会是一个江湖这么简单。
换句话说,也许并不是杨家想要吞并江湖,而是杨家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在江湖上有选择地吸收有用的力量。
而蔺家之所以被盯上,也许不过是因为“有用”。至于这个目的,也是显而易见了。
“天下”。
岑含笑得有些无奈:“忆之先生也志在天下么?”
杨忆之笑道:“然也。是取回曾属于我杨家的这天下。”
岑含心头大震,沉声道:“杨家的天下?”
杨忆之缓缓道:“岑君可知杨某之名为何?”
岑含道:“天下皆知。‘落雨惊风’杨忆之,单名一个随字,随机应变之随。”
“好个随机应变!”杨忆之叹道,“可惜此随非彼随,一字之差,天壤之别。杨某之名,乃我大隋朝之隋。”
岑含、乐心、南宫翎皆怔住,良久岑含才苦笑道:“真是真人不露相,原来忆之先生竟是大隋皇裔。”
杨忆之目光湛然,加之一身从容气度,恍惚间竟似真有几分王者之气,只见他微笑道:“今日我将杨家最大的秘密诉诸先生之前,诚意如何君自斟酌,此时此地,杨隋正式恳请先生出山,助我光复大隋。实不相瞒,我杨家多年经营,如今在各国皆有势力,有些人甚至已经身处要职,若能再得先生相助,相信不出两年,便能将一二小国之军政大权收入囊中,以为根基。而后循序渐进,趁北方唐、蜀、吴三国相持,花费数年扫平南方诸小国,壮大力量,之后远交近攻,先灭吴国,再与李唐决战,是时李存勖人心散尽,破之不难,李唐既灭,以西蜀王衍之懦弱,必不战而降,如此天下可定!到时我为君,卿为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垂青史,万古流芳!才算不负这世间走一遭!先生意下如何?”
岑含平静道:“不忙,我尚有最后一问未及提出,尚需先生指点。”
杨忆之一怔,目光随之收敛,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锋锐,道:“不知岑先生这最后一问,想问甚么?”
“这一问对先生来说无关紧要,我只是想知道,蔺家能为先生带来甚么?”
杨忆之微感诧异,没想到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真问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略一沉默,便道:“看来岑先生对蔺家的了解并不深。蔺氏位列川中八大武林世家,虽然武功也有为人称道的地方,但真正凭借的,是一手制造奇门机关和兵器的技艺。这门绝技传自春秋时大贤鲁班,论精妙,不逊色于‘墨宗’‘神机堂’的手艺,倘若为我所用,不仅眼下的‘天下’如虎添翼,他日在军队上,也能造就一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隋王师。”
岑含恍然道:“原来如此。”
杨忆之忽道:“既然都已经说这么多了,不妨多饶一句。先生想不想知道把蔺姑娘请来此处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钟离叹么?”岑含笑得波澜不惊,却分明透着股寒意,“忆之先生有心解惑,我却之不恭。”
“修儿,出来见见客人。”
“是!”应答生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自大堂走出,同样的一袭白衣,只是已不用遮面,正是钟离叹。
岑含缓缓道:“眼下我是该称呼你钟离兄呢,还是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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