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翎笑道:“要怪只能怪你那天治好了老罗的腿。”
岑含恍然道:“他便是那个与杨崇义争蔺大小姐的少年高手?
“正是。”
岑含沉吟道:“难怪。不过话说回来,我担心的主要还是今日咱们门口这出,太像是有人故意设计,要将咱们牵连进去。希望不是我多想。”
钟离叹道:“怎么说?”
岑含道:“毫无根据,只是直觉。”
南宫翎与钟离叹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了些锐利的东西。这医馆中的三人,就是光明正大地在江湖上走动,也没几个武林人士敢招惹,如今主动远离江湖,若还有人有胆子上门找事,倒真想看看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到底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
岑含忽道:“不过我也和熟人打了招呼了,杨崇义和江天络都认得我,正好也借他们的口了解一些事情。”
二人怔了怔,不约而同想起方才岑含开口时二人的神情。
南宫翎傲然道:“咱们虽不惹事,却也不怕事。哪个想找不痛快的,尽管来便是。”
钟离叹亦笑道:“奉陪到底。”
岑含不由莞尔:“看来这件事倒是合了你俩的意。”
二人对了一眼,均面有笑意。
日头偏西时,门口又多了两个人,正是杨崇义与江天络。南宫翎也不说话,径自将二人引了进来,然后去倒水。
杨崇义与岑含相对而坐,四下打量了一眼,才开口笑道:“没想到这小小医馆,竟藏着名动天下的‘绝仙手’岑含,真是让小弟着实吃了一惊。”
岑含摆手道:“这‘绝仙手’之名是有人居心叵测想把我架在火上烤,不提也罢。倒是杨兄你,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杨崇义微觉尴尬,干咳一声道:“岑兄好闲情逸致!自你半年前不知所踪,整个江湖为之震动!外面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说你遭伶人谗害,愤起反击,以致与李存勖撕破面皮大打出手,有人说你死在了宫中,也有人说你打败李存勖扬长而去,却不想今日叫杨某在这江南之地撞见了!”
岑含淡然道:“不论事实如何,都已过去了。眼下我不过是这乡野间的一个大夫罢了。”
杨崇义意味深长道:“以足下武功智谋,昔日威名,难道真心愿意就此蛰伏?莫不是效仿卧龙待价而沽?”
岑含看了他一眼,笑道:“世人皆道名利好,名利虽好,却未必有福消受。这世上,你执着甚么便为甚么所困,执着名者以名为牢,执着利者以利为牢,为了一个‘贪’字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有甚么好日子可言?我倒想自由自在一些,求个知足常乐,问心无愧。”
“岑兄难道就没有执着的东西?”
“有是有,”岑含笑了笑,接道:“在下执着的是四个字:顺其自然。老子有云:道法自然,这自然是人最好的老师,所教者多叫人受益终身,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其中乐趣亦远非其他俗物所能比拟。所以若真要在下在这世上选一物自困,那我此物便是‘自然’。”
杨崇义怔了半晌,才喟然道:“岑兄超脱世俗,杨某望尘莫及,闲时当多来请教,以受教益。”又道:“今日故人重逢是缘分,不知能否赏光往寒舍一叙?正好家叔近日也在江南,对岑兄风采早已倾慕许久。”
岑含颇感意外,道:“杨先生也来江南了?”
杨崇义点头:“想必岑兄方才也听到我们几个对话了,如今武林中新近崛起一个名为‘天下’的神秘组织,这伙人势力极大,遍布各国朝堂,手段也十分厉害,已经吞并了不少江湖门派,大有一统武林的架势。以今日所见,怕是蔺家庄便是他们下一个目标,家叔心忧武林同道,故奔走联合有识之士共抗强敌,以保江湖安宁。”
岑含微笑道:“杨先生既已出手,自然无虞。”
杨崇义摇头叹道:“未必。”
“哦?”
“这‘天下’的首领,号称‘帝君’。此人行踪诡秘,武功奇高,家父曾二度与之交手,皆无功而返,亦看不透他路数,这次下江南也是听说他在这一带。这人手下能人异士极多,单以我杨家之力只怕难敌,所以我斗胆请岑兄出山,与家叔联手挽救这场武林浩劫!还望岑兄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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