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顿时了然,转而转头望那灰衣人,淡淡说道:“足下对一不会武功之人竟痛下杀手,难道没有半点羞耻之心么?”
灰衣男子心中既惊且怒,自己方才那一抓身法角度均拿捏得恰到好处,纵是一流好手也避不得,但这红衣女子仍悄无声息从自己爪下把人救了下来,功夫之高当真是惊人。只是她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内,也无疑是奇耻大辱,当下冷冷说道:“我契丹子民是太阳之子,大漠上的苍狼,杀一个汉人贱民算什么?你若要充英雄,便连你一起杀了。”
红衣女子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转头对白衣少女道:“卸他一条手臂下来。”
灰衣人长声大笑,忽地身形急掠,窜到少女跟前,双手连动,直奔关元,膻中,神阙三大要穴。
少女见他爪至,并无半分慌乱,脚下一变,如飞鸟穿林,猛地从他爪影中穿了过去,转瞬间滑到他身后,三指如鸟啄,疾点他背上肾俞穴。
灰衣人心中一凛,知遇劲敌,当下气息一沉,身形疾转,右爪随身后扫,去抓她小臂。这一招使得潇洒如意,便是红衣女子也暗暗点头。少女看他身法快,也不敢轻敌,脚下再变,又穿到左侧,双手所指,却是左臂曲池,合谷二穴。
二人以快打快,转眼拆了四十余招,不分胜负。灰衣人越打越惊,自己在这“太阴擒龙爪”上浸淫多年,往日与人动手,对方不是三招两式间筋断骨折便是早早俯首认输,不料今日在这妙龄少女面前竟然施展不开。只觉对方身法邪门,每每爪至皆在方寸窜到自己身后,且指劲锋利,专攻穴位实是刁钻至极。如此下去,只怕自己反而落了下风,凶多吉少。
又斗十数招,灰衣人渐感不支,越发焦躁起来,眼见败局已定,忽然心一横,脚下一点身子往后疾退,少女见他后退,步子一动便即追上。灰衣人见她果然追来,蓦地一声大喝变退为进,双手齐出,直奔她胸腹要害,这一招“二仙传道”,却是硬碰硬的杀招,此时迎上去打,其声势之快捷凶猛,更是惊人。
少女反应极快,脚下一动便轻巧避开,滑到左边,左手一探,“啪”的一下打中他左臂手三里。灰衣人不为所动,几乎同时上前一步,右手正好抓住她左小臂,猛地五指运劲,原来竟是故意以负伤去赚她一条左臂。少女猛觉小臂剧痛,本能地一声娇叱,霎时指影翻飞,竟比之前快了一倍。灰衣人只觉眼前一花,继而右臂剧痛,一惊之下慌忙后退,待得站定时,赫然发觉一条右臂已无知觉,只软软垂在身侧。
少女侥幸获胜,禁不住一身冷汗,方才那手“疾风骤雨”是她两路“烈雀手”里的杀招,一连二十八击,一下快过一下,前招方出,后招追影。以她眼下功力本可一气打出十四招,但左臂受制,全力之下也只能连出七招,亏得自己早已觉出此人内劲阴柔,“烈雀手”专打经脉,这七下尽数落在手三阴要穴上,重伤了三条经脉,才破了他的劲。以后右臂再也无法运劲,与废了也没什么两样了。
灰衣人面色惨白,手三阴经络内连心,肺,心包络;今日之伤早已远非一臂,实是殃及脏腑,只怕终身都要落下顽疾。
少女正自庆幸,猛然惊觉一股掌力若有似无已到肩头,急忙运转步法,向右闪避,不料步法甫动,对方掌力已在右侧等候,竟是料敌机先。少女腾挪不及,只得右掌迎上,硬拼一掌借力飘开丈余,正要看来者是谁,不料脚下尚未停,掌力又至,方才她硬接一掌已是气血翻涌,这一掌若再硬接,势必受到重创,眼见绝境骤临,这一掌却是万万避不过去了。
奇变陡生,红衣女子待要救援,却被对方剩余五人围在重心,一时半会儿竟腾不出手了,心中大急。
蓝衫少年飘然如仙,已将少女逼入绝境。他功夫远高于灰衣男子,是七人之首,且素来心高气傲,容不得旁人半点不敬,一见灰衣男子落败,便已决定出手。几人一对眼色,那五人拖住红衣女子,他却直取白衣少女,眼见少女眼中俱是惊惶,心中正得意,猛地黑影一闪,一个不知甚么东西猛往自己鼻梁扫来。蓝衫少年一惊,忙侧步避开,左掌一拨,那东西便飞了开去,却无甚劲力,只见岑含一个踉跄,神情痛苦,却是虎口已爆裂了,那被掌力击飞之物却是一杆秤。少女得了这一阻,死里逃生,一刹间连退三丈有余。
蓝衫少年虽被阻了一组,却不死心,身子一晃,窜到少女身前五尺,右掌一拍,顿时磅礴掌力浩荡而来。忽然“嘭”得一声,掌到中途已被接下,少年全身剧震,五脏六腑如被烈火焚烧,定睛一看,却是红衣女子突出合围赶到。他知盘算已落空,心中极怒,蓦地斜开一步,一掌扫向岑含,却是要拿他泄愤。这一下毫无征兆,红衣女子仓促间只将他掌力挑偏数寸,他本已负伤,加之出手一偏,掌力落到岑含身上不过两成而已,饶是如此,这一掌还是将岑含打得飞出丈余,口吐鲜血,待得少女细看时,已然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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