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文悍这个粗胚眼里,他把大明朝的掌权文人分成两类。
第一类是有心为国的。先甭管本事怎么样,只要中枢分配下了任务,那就得上,有本领要干,没本领更要干!大不了为国捐躯,抹脖子什么的,那都不叫事儿。甭管本领怎么样,就是不服你,这些人往往比江湖人还江湖,就差在胸口上纹个‘忠义’二字,肩膀上再盘两条过肩龙。
像是袁应泰、张铨、张鹤鸣、史可法,就是这类人的代表。
明末的这些文人,别说没甚本事,就算是真有功劳,那些实打实的功劳也应都归功于阵前流血的武将才是。
第二类是纯粹政客,这就比较厉害了。虽然他们也满口的仁义道德,整天自夸忠义,还说什么为国为民。但是,为保护一家一地一族一个团体的利益,叛国也没什么心理压力。
像是钱谦益就是这种人的代表,他的小妾柳如是都想投水殉国,他反倒嫌弃水太凉不想淹死,转而投了满清,这家伙就是东林党最后一代头领,不仅没底线,还跑去给满清鞑子修史书。
待他给满清当了半辈子官以后,见自己的老同事张煌言还在为反攻满清奋战厮杀,自己也把官辞了。
杜文悍心里有数,除了嘴上占点便宜,对付袁应泰这种人他根本没什么办法。兴许袁应泰不会自杀,但想要这人给杜文悍好脸色,那根本没可能。
天启二年,四月初四。
这天杜文悍把自己的几个老婆都喊到了后宅里偷闲,他笑眯眯的拽着袁可韵的小手一阵揉捏,然后就开口说道:“经略大人近日怎样了?”
秦婉娘和王宁儿捂着棉被坐在床榻里面低声说话,时不时的还要偷偷的看看杜文悍。
袁可韵见到杜文悍心中本有些欢喜,但一听他问到自己爹爹,一张小脸立刻便郁郁下来,她娇声道:“自打娘和大哥来了以后,我和妹妹已有三四天没见过父亲了。”
李秉诚这厮办事很有手段,袁应泰的家小和他本人的家小是上个月乘着一艘海船来辽东的。此时,袁应泰的大老婆和长子已在鞍山驿驿城住下。
杜文悍叹了口气,前日袁应泰曾来府上言辞苛责的教训杜文悍,被老杜请到堂中,几句浑话又把老爷子气得头晕目眩。
本还想着和袁应泰言语一声,便要和袁可韵办婚事的。现在可好,这一老一少两个见面就是唇枪舌剑,根本没法好好交流。袁应泰指责杜文悍和李秉诚私调军马与后金开战是违逆之举。杜文悍说袁应泰这个迂腐文人一片愚忠不过是喂了猪狗。
“良人,辽北战事如何了?不如你拿此事当个由头,上门请教老经略一番如何?”秦婉娘此时愈发有成熟妇人的妖娆媚姿,她低眉挑了一眼杜文悍说道:“我看可韵妹妹这几日留在咱们府上好了。”
杜文悍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自己的大圆脸道:“还是别说了,老经略说我和李秉诚擅专军伍,有不臣之心。”
秦婉娘与王宁儿两个对杜文悍的私生活一贯没有什么约束,甚至还亲自买了四个身世清白的小丫头专司照顾杜文悍,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纵容,时常让杜文悍脸红。往往秦婉娘只要眼含深意的目光稍稍多看杜文悍一会儿,这厮便会心虚的闪开眼睛。
袁可韵听杜文悍说过,李秉诚纠集了一伙人马要造反,此时她关心的说道:“郎君,你可是要随那李秉诚共举反旗?”
杜文悍闻言摇摇头,他知道这袁可韵出身书香门第,他答道:“此前,我确实是怂恿他蓄养兵勇起兵谋反,这不过信口胡诌的一番戏言。谁知那李秉诚竟真敢擅杀大将,以此看来这人也不光是个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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