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儿闷闷的撕了两根肉丝儿又递给身后的兄弟,一个送一个,一包热乎的酱牛肉待递到队伍后头,已是冰凉。
“那汉子,你怎么剃了个光头。”秦婉娘踩着一双鹿皮靴子坐在马上,不知怎的又晃到了杜文悍身边,她拿着马鞭撩拨着杜文悍说道:“你若是个和尚,怎么还吃肉呢?”
杜文悍搓搓手没吱声,他走在路上也就比秦婉娘屁股下的马高不了多少,一动鼻子闻到的都是马粪味。杜文悍最烦这种没礼数的女孩子,动辄寻衅,烦闷的不行。
想来川兵在辽东驻扎这几年,这女孩子是从十六七长到了这十八九岁的年纪,估计还没嫁人。
真想不明白,秦良玉嗜好指挥同胞兄弟上阵打仗就算了,怎么把妹妹也派到了辽东,也就是这些土兵,有一家老小全都上阵的习惯。
那孟三儿见着秦婉娘又要骂人,沈何拉住他摇摇头。
“喂,我和你说话呢!”秦婉娘拿着马鞭一下一下的戳着杜文悍的斗笠说道:“袁天野说你是个勇猛的厮杀汉,我怎么没看出来。”
“杜爷勇猛还用别人说!”孟三儿接口道:“你这娘皮儿是不是看上了俺们军头了,净找些好听的说!”
秦婉娘不屑和一个大头兵斗嘴,撇撇嘴没说话。
和孟三儿想的可不一样,秦婉娘才瞧不上杜文悍这个满脸横肉的粗豪汉子,她今天被杜文悍的投枪惊落马背摔的生疼,这会儿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寻衅收拾这粗豪汉子,不把他收拾服帖,秦婉娘可咽不下嘴里这口恶气。
杜文悍人鬼精鬼精的,一看漂亮妞的做派就知道她想的是啥。根本不接招,只是闷头赶路。
王可近的女儿王宁儿这时候牵着毛驴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个水囊,瞪一双大眼睛正瞄着马上的漂亮姑娘。王宁儿心中觉得这姑娘长得真俊俏,衣裳也好看。
她看看秦婉娘胯下的骏马,又瞅瞅自己手边的毛驴,一时有些自卑。
“小娘子,坐驴子上吧。”杜文悍瞧着天色说道:“此处距离盘山驿已是不远,你可歇息一会儿。”
“不、不用了军爷,爹告诉我,得爱惜骡马的气力。”王宁儿这小丫头听杜文悍和她说话就跟受惊的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声音越来越小道:“我不累。”
旁边王宁儿那个小老头一样弟弟听见杜文悍说话,顿时紧张的犹如一个看家的狗崽子,一脸的戒备。
杜文悍见状善意的朝他笑了笑,殊不知,杜文悍这张满脸筋肉的卖相露出笑脸,简直就像做人肉叉烧的黑店老板,小伙子脑门上立马窜出一层毛儿汗。
“哎!哎!哎!”秦婉娘看杜文悍不搭理她,顿时更是赌气,一个劲的叫他。
“叫什么叫,再叫老子还拿长枪戳你!”杜文悍抬眼打量着这个坐在马上的漂亮妞,端的是惹火妩媚,就是这个刁蛮性子,实在烦人的很。
杜文悍钟情于温柔可人的姑娘,任他摆弄。王宁儿倒是可爱,就是年龄太小了。这秦婉娘确实诱人,但性子实在让人厌烦。杜文悍这种人,从来没有什么耐心。
“大哥,此去辽东路远,须在盘山驿驿站讨要几辆马车,布置行囊。”沈何见杜文悍不耐烦,立刻插口解围,他说道:“实在不行使点银子亦可。”
辽东时局艰难,军政衙门嗜财好贪,广宁军库此次能给杜文悍三匹骡马已经是不容易。
“我川军早到盘山驿,驿站车马用度已被我等占下,你若要取用,就求求本姑娘吧。”秦婉娘见缝插针道:“我等为援辽兵马,一应物资用度理应优先。”
秦婉娘胡吹大气,她只不过是随着哥哥秦邦屏、秦民屏两个人出来历练,根本没上过战场。
虽川军雄壮,但一路坎坷,因水土不服患病者甚多,袁天野及秦婉娘驻扎在广宁卫就是为了料理病患。川军出山海关时约计五千人,于广宁卫陈兵经年,病死者数百,不能随军行进的患病者近千人。
年前,辽东经略袁应泰急调川军赶赴前线,不得已着袁天野主事,将病患留下照料。
秦婉娘随着袁天野等一应水土不服的带病兵员在后方修养,所有事务都是袁天野在操持,她哪里说的算。此言语不过是戏弄杜文悍罢了。
“求求你了,秦姑娘,给我等麾下兄弟行个方便。”杜文悍立马吐口,央求着说道:“您大人大量就照顾一下我等吧。”
杜文悍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让我求你,我就求你,况且行军大事如果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反倒是好事。但是,若我告饶,你还不给我解决这些琐事,看我怎么拿捏你。
杜文悍这一求饶,直让秦婉娘有种一拳打空了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现在,她又开始烦心,这事儿该怎么和袁天野说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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