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老张的思维，就可以做到这一点了，这是老张和王蓁都明白的事情。

先不谈论能否做到，如何做到，就说一个人要和别人的意识融为一体，这种事情总归是带着些惊悚感，也总归是和吃顿饭这种事情不一样的。

心理上的障碍倒还好说，但真正令人在意的反倒是融合了之后的状态。

是那种类似于一个人有两个人格共存，分享一切的记忆，情感，却可以同时存在一般的状态，还是说两个人的意识融为一体，诞生出一个新的意识。

如果是前一种，那倒是很好，老张只需要克服自己作为一个男性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什么的，然后融入到王蓁现在所控制的，或者将来可能会控制的身体中去就好了。

但很显然，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后一种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意识来源于海量神经元的链接与相互作用，那么一个人的大脑，在某一个瞬间，神经元的运行不太可能是两种不同的状态，而在此基础之上，一个人的意识只能有一个，这大概也是必然的结果了吧。

“怎么突然想起这种事情了？”，考虑了一阵的老张最终还是没能得出什么结论，无论是这件事可行与否，还是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只能先看看王蓁的动机是什么了。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王蓁说了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看着老张继续说道，“我害怕这种开心会消散掉，这种关系的存在太脆弱，也注定很短暂，因为依赖于肉体的关系总归都是这样的，即使肉体不曾毁灭，但只要有所变化，或许都会导致关系的破裂和变化”。

“我总结一下啊，也就是说你想永远保留着咱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变化，而这种想法要实现，就需要身心上的合为一体，重点在于心，我这个说法对吗？”，老张后仰着靠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下，看着王蓁的眼睛问道。

“如果你觉得重点是身的话，我也不觉得意外”，王蓁笑了笑，算是缓和一下两个人之间突然严肃起来的氛围。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老张才继续说道，“还是那句话，你想到这种事情也很正常，就是你说你要统治世界，所以要控制我，我也不意外，但是你怎么突然在这个时间想到了这种事情？”。

“如果我明天问你这个问题的话，你也会问我同样的话吗？”，王蓁反问道。

“会的”，老张回答道。

“那后天呢？大后天呢？大大后天呢？一周以后呢？一个月以后呢？”，王蓁抛出了一连串的时间点。

“应该还是会的”，老张很诚恳。

“没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命中注定，更没有紧急事态，我今天问你，仅仅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这段时间之内觉得很开心，非常开心，开心到我不想离开你了，甚至希望这份开心可以更进一步，变成永远的，绝对不会变化的东西，就是这样”，王蓁的语气有些激动，也有些不被老张信任的愤怒。

“也是啊，我一个普通人，又活在现实世界里面，也不太可能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奇怪事态啊”，点点头，算是认同了的老张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为自己曾经怀疑过王蓁，也为王蓁如此直接的情感表达。

他虽说是个怪人，也瞧不上大多数的人所推崇的看似崇高，看似伟大，看似永恒，实则不堪一击，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但他究竟还是个普通人，不是为天赋所困的天才，也不是反社会的疯子，在生活的意义求之不得的当下，他只想追求“真物”，为此可以付出一切。

他是这么想的，或许也会这么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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