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明势力包围了栅栏村小学,我们离开学校最安全的方式是快速奔跑,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跑出北边的麦场,进入村里的过道。
冯广辉、冯音长等人聪明伶俐,他们院有个人赶着一群羊从枣树林经过学校后身,他们趴在羊群里假扮绵羊,机智逃过一劫。我和青松打算用最笨的方法,赛赛我们的脚力,看看能不能侥幸过关。这时光线很暗,麦场对面的情况看不清,我猜对方的位置应该在麦场北边的树下。为了掩饰他们的行踪,很可能挖了战壕,并用麦莛搭了顶,进行了伪装,要不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们,包括村里的人。
我们站在学校后身,麦场南边,刚往外冲几步,前面就发出了异常响动。我们的视线穿过黑暗,隐约看见一个自行车轱辘向我们滚来。
“快躲开,不能让它击中。”我们向旁边闪去,但是刚闪过这一个,又来另一个,连续来了三个,我们不敢往前跑了,迅速撤到场边。
“咱们不如跟广辉他们一起走了!”青松懊悔地说,“刚才他们那么多羊走过去,肯定惊动了他们,也惹恼了他们,估计这会儿一个也出不去了。”
我也很后悔,但是嘴上不能认,壮着胆儿胡说:“我有法儿对付他们,他们有轮子,咱们也有,一样能去能回。”我举起手中的健身圈儿,并没有多少底气地让他看。
没想到青松兴奋地说:“这个行,只要正好跟他们的轮子撞上,还能回来,咱们就赢了。”
我挠挠后脑勺,觉得有道理,他们的轮子都给撞回去了,还不认输等着干啥!只是乌漆墨黑的,留给我们的反应时间不多,等看见轮子了,也到跟前了,慌慌张张地出手不知道有没有准头儿。试试吧,反正也回不了家,过不去就得睡在学校院里了。
我不敢冒进,只往前迈出一步,然后手拿健身圈儿,侧耳听着对面的声音。可能我向前距离太短,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熟悉的异动。我身体前探,尽量压低视线,这是下雾天学到的,越靠近地看得越远。我太紧张了,兴许也是想显摆本事,还没等看见车轮,健身圈就出手了,回旋着扔出去。扔出去就后悔了,距离太远了,即使撞上,都不一定能回来,再碰上车轱辘怎么办?冲动啊!
幸运的天平倾向了我们,就听一声脆响,过了一会儿,我的健身圈回来了,没见车轮的影子。现在一想,我小时候就那么镇定,这么伟大的胜利,多么值得庆祝,我们本该欢呼一声,然后击掌相庆。事实上是,那时农村的孩子没有城市活泼灵动,交流互动方面比较含蓄内敛,我们相视一笑,即胜过所有庆祝方式。
后来又滚出三个车轮,都被我打回,接着无论我们怎么靠前,再也没有新的车轮出现。我很想测试一下健身圈的威力,化被动防御为主动进攻,将其扔向麦场北边对方的阵地,彻底击毁无名力量,揭开敌人的神秘面纱。最终我还是控制住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敌暗我明,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是丢个健身圈也属无谓的损失。我们尽量远离北边的大树,斜斜地穿过麦场,进入西街。
安全了,回家便不再是着急的事。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家家紧闭门户,我们很好奇。
“要不要看看森辉在干什么,他们跟着羊群早到家了。”我建议道,其实我没有在羊群里看见他,只是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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