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砍后颈让人晕倒和让人死的力度是差不多的,是晕是死那就看运气了。
还能感觉到后颈的疼痛,伍桐很庆幸,自己还没死,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不打劫有钱人反倒是打劫......绑架道士,不知道劫道的也有三不碰吗!
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睛打量自己现在所处环境,不是山洞,倒像是给人住的屋子,他视线微微一偏,就看到坐在屋里的另一个人。
一个女人!
什么意思?伍桐心中不安,这是什么意思,引诱道士犯错误?呃,我们这一派的道士是禁止这种事的吗,我是说,成亲什么的。
心中百转千结,想了半天,伍桐动了动手指,早死晚死都得死,他深切的明白犹豫就会败北的道理,躺着装睡也有个界限,还不如起来和绑匪们聊一聊,弄不好就能混个狗头军师的职位,胆子再大一点万一结拜了呢。
他撑起身,看着那名女子,整理下衣襟,穿上布鞋,走到桌子旁坐下,与那女子相对。
咕——
伍桐刻意制造的强硬气场就在这一声响之后荡然无存,他面皮有些发烫,盯着那女子说道,“有吃的吗,饿了。”
那女子也是一愣,旋即动了动下巴,伍桐才注意到桌子上的......鱼?
伍桐的语气变得颤抖,“这是我的鱼?”
“嗯。”
“你们是怎么把鱼做成这样的!”伍桐猛地抬起头,气势汹汹。
“烤的。”
确实是烤的,就是将鱼用棍穿起来在火上翻烤,可这手艺......
伍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嗯,烤焦了,没放盐,一点味儿都没有,都不如生吃。”
自己在那里嘟嘟囔囔挑了半天毛病,伍桐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怕这个女土匪一气之下打他一顿。
吃了几口,实在是难以下咽,为了肚子,伍桐又吃了一点,然后他放下筷子,开始打量面前的女子。
十七八岁的年纪,眉清目秀,肌肤如凝霜雪,不加粉饰,如瀑青丝只有一道木钗束着,只是端坐,落落大方,清雅淡然。即便是穿的衣物过于朴素,伍桐也很难将她与土匪联系到一起。
因为伍桐的视线,那少女的双颊微红,微微低下头,看着那被伍桐吃了四分之一的烤鱼。
“这位小......”伍桐顿了顿,小姐可不是什么好词啊,他换了个词继续说道,“这位姑娘,敢问将我绑到此处的原因?”
“绑?”那少女抬起头脸上疑惑之色不似作伪,“我哥不是请道长过来的吗?”
伍桐摸摸了后颈,那里依然存有痛感,这可不像是请人的态度,“那,请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真人没和道长说明?”少女又反问道。
“你们认得那老......”伍桐咽下脱口而出的话,“老真人?”
“正是真人说的想要解决墨山问题,需请伍桐道长才行。”
靠,弄来弄去是老头出的鬼主意!伍桐忿忿,亏自己还想着满足老家伙的口舌之欲,这老家伙就这么对自己,不过转念一想,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墨山是哪?什么问题,为什么独独请我才行?
“姑娘,你还是先和我说说墨山有什么问题吧。”伍桐想了想,张口问道。
“道长,墨山如今有人六十,虽半数多是年长,却也勉强能交上赋税,保证温饱,自前年江南道赋税加收,墨山如果交上税款,便再难以保证食粮,恐怕......”少女声音越来越低,逐渐失去声音。
伍桐明白她的意思,若是按律缴税怕是这剩下的六十多人要饿死一些,可是按照江南道的民收来说,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姑娘莫不是框我,我虽是道士,却也知晓江南道之事,百姓一年辛苦所得,不仅能交的赋税,自给自足还能剩下十几两银子,就算是近两年赋税加重,百姓也不是困苦到你说的地步。”
“道长您说的是普通百姓,而墨山人氏,没有分田。”少女轻声说道。
“怎么可能?”伍桐道,“按大周均田法,十八岁以上的中男和丁男,每人受口分田十亩,永业田二十亩。怎么可能没有地呢?”
到了一个未知时代当然要先了解律法,伍桐自然是读过的大周律的。
“不瞒道长,墨山真的没有分田,这些年的赋税与生计都是壮丁外出,女子织绣才得以上缴。”
伍桐又要说什么,却听到另一声咕噜声响,这是肚子饿了的叫声,他刚刚吃了些鱼肉,不会这么快就叫的,那么就是——
伍桐将桌上的烤鱼向那少女面前推了推,“不介意的话,就垫垫肚子吧。”
少女愣了愣之后,拿起筷子默默的夹起一块鱼肉,而伍桐则双手撑着下巴,盯着这小姑娘的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么不加粉饰的妹子在对面不看白不看,再说了看妹子有利分泌多巴胺,荷尔蒙,肾上腺素,不看可是罪过。
或许是伍桐的视线太灼热,小姑娘的脸开始发烫,她抬起头看向这个失礼的道士,“道长,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吗?”
“嗯。”
少女抬起手在脸上摸了摸,不急不躁,落落大方,“是何物?”
“有一点好看。”伍桐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上辈子母胎solo那么多年,这种土味情话一次都没说过,不过说出口的下场似乎比听得人更加不好意思。
偏过头,透过窗纸,茫茫月光洒入,那女子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伍桐自讨了个没趣,起身说道,“夜深了,早些休息。”
他醒了之后就发现这里应该是这女子的闺房,未嫁女子的闺房可不是随便进的,他早就想找个时机跑出去了。
就在伍桐将要推开门的瞬间,那女子忽然说道,“道长,怎么不再询问墨山之事了?”
“既然你们认得那老头,此事又是他提出的,那明日他一定会来这里。”伍桐笑了一声,推开门,迈了一只脚,又开口说道,“我不会跑的,就在院中坐坐。”
关上房门,伍桐坐在院中,屁股下是他抹黑搬过来的石头,春季潮湿,直接坐地上对身体不好,裹了裹衣襟,春天的昼夜温差还是有些大的。
吱呀——
老旧木门传出牙疼的声音,伍桐却没有反应,因为这声响他刚刚听过一次,微微侧头,看到站在他身旁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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