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野果坠入山涧,湖面掀起层层涟漪,正在山涧打坐的男子便是被江湖人称做李子的拳师——薛胜李,他的父亲是南拳四大流派之一薛家拳的掌门人,而他们薛家祖祖代代都希望薛家拳能胜过李家拳,故此子名为薛胜李。
然而薛家拳虽然拳势刚烈,却敌不过名僧李锡开创的李家拳,李家拳本就有有罗汉拳做前身,步伐灵活多变,再后来李锡林归隐林中参悟多年,又遂取南北派之精华,仿林中蛇、鹤相争之形态,闪展腾挪,招招狠毒,足以算得上是另辟蹊径。
如今李家拳盛大兴旺,薛家拳却面临失传的窘境,李子不得不掩盖自己的姓氏,去练那流传千年的形意拳,力求能将其融入薛家拳之中,于是当自己在江湖崭露头角之后,江湖人误以为他是形意拳大宗师秦济生的徒弟。
武林各大流派大多逃不过一个师辈传承,若想做掌门,便不可以去学外流武功,只能独专己派,虽然天下武功不分强弱,只看修炼之人自身的造诣,但若是想要内功玉心智皆相差无几的年轻薛家拳人去战胜李家拳人,单单靠一势多手,一步几变手之类的老药方是万万不够的。
薛胜李气沉丹田,发声吐气,扎起马步,俗话说未学功夫,先学马步,马步其实也是桩功,薛家拳对此要求甚严,力求稳如铁塔坐如山。
他吞吐沉浮,手起肩随,腰催周身,完整一气:“喝!”只见山涧瀑布被拳风轰出一个大窟窿,湖面掀起波澜,俄顷湖定,硕果坠如林。
宝云酒坊,颜仲永用三百两银子赎下三位女子的身子,程简夫也没反对,只是心头也清楚,世上这么多青楼女子,颜哥是救不完的。
程简夫刚刚与老鸨进房也只是谈话,他的年纪实在吃不下这位徐娘,搞不好还要反被榨干,弄得一身恶心,不过他也从老鸨嘴里打探到了三楼是何等洞天,据老鸨说,冀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常去三楼叙旧,不过其内容便臭不可闻了,尤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倒也难怪程简夫进楼时就已明摆自己是位大金主,却也没能直接被带到第三层,第三层很少有一掷千金的豪客,多是客人自己带着漂亮女眷出来攀比,甚至互相做那龌龊污秽的勾当。
张汉夷自然就在第三层,同那位富商一起与即将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四位宗师们送行,朱红的大圆卓前有许多小辈混入其中,他们也是要跟着师辈一同参加大会的新秀,期望在擂台上攒足名声,日后行走江湖也气派。虽说武林大会刀剑无眼,生死不论,但他们这些小辈跟着宗师,就很难会遇到前些年被杀出擂台外后,败家拉上三五个同族去欺辱胜方的糗事,若是在擂台上遇到铁定打不过的,尤其与人交手,对方就会非死即伤的那类侠士,直接弃权便可,他们的对手是那种在江湖上混出了名堂,但武功其实不怎么高的江湖前辈们,若是胜了,对方便声名狼藉,而小辈则可以踩着他们平步青云。
既然是专门接待贵客的房间,装潢自然气派华丽,此房中间是瓷壶红桌,外围是青椅黄锦,门边就有两位身穿潇湘华服,秀色可餐的女子做陪衬,随时准备供客人驱使。
虎背熊腰的老人望向张汉夷,舔舔嘴巴,兴叹一句:”既然请咱们到这碉楼,那咱可都得饱餐一顿啊,张大财主。“老人练腿,世人都说南拳北腿,作为冀州著名武馆的中流砥柱,老人的腿法功夫甚是扎实,在整个冀州对踢腿有所造诣的宗师行业里,他敢说已经无人比他更精妙了。但大多还是应为许多高手喜爱佩剑,那些还未涉世的侠士也不屑于钻研外家功夫,再不济也佩刀吧?以拳腿行走江湖实在不够风雅,甚至有些像还了俗的和尚。
即便是外家功夫也以拳家居多,剩下的腿法宗师就少了,这被富商称做“金兄“的老人钻研腿法以称自己第一,就犹如冀州大多数人都在吃馅饼,他偏偏吃包子,吃完还说自己比剩下那些人吃得都快,当然吃包子也没什么不好,但若是大多数人都吃包子,他就未必能进前十。
一位宗师坐在张汉夷的左边,掐了掐张汉夷的白鸽,念叨着:”老金啊,你这德性还是改不了,这张姑娘是要为张兄家女去担连亲之责的”贞洁“女子,你今儿若是把她吃了,那张兄这些年的苦苦栽培又有何意义?“
金振熊拍打那位宗师的肩膀,笑眯眯道:”老子知道,就是存了诈一诈老张的心思,我们四位陪他一起打拼多年的老兄弟都要出行了,他这饯行之礼总不会差,你说是吧,张兄?“
富商张希合笑呵呵道:”哪里哪里,这张汉夷确实要代我家小芹去宋国成亲,不便拱手相让,不过......“
”我特意为诸位准备了酒坊姿色最上乘的舞女前来助兴,有好些都是卖身不卖艺的妙龄少女,我费了大价钱才让老鸨说服她们,四位老兄弟让这些徒子徒孙随意享用即好,后面我们还有第二场。“
程简夫给颜仲永讲述三楼的用意,说其做的并不那种传统的青楼生意,没想到颜仲永反倒说教起来,说“青楼”一词,起初所指并非妓院,而只是一般比较华丽的屋宇,亦或是豪门高户,只是后来偏意太浓,便成了如今的青楼,不过以前的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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