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挡住如山似海的弹劾,燕青一个人可撑不住,傻子”
“……”
沈庆文目送车队远去的背影,看戏的百姓们散了许多,他携着娘子去北门藏青山祭父,一路上低着声对秦鸠聊道:“他刚刚有几个地方说错了,蜀青只是装得很简单,若是他也和我一样与蜀青共事过就明白了。”
“诶,夫君怎么说?”
“蜀青想要什么,谋反?这个老人都活了一个甲子了,就算再花十年谋权篡位又如何?到头来背上个以臣弑君的骂名遗臭万年,这是自己给自己找晚节不保……”
秦鸠笑着点点头,轻轻用手掂起下颏,儒雅至极,思考道:
“……嗯,确实是场糊涂账,作为当朝丞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必要为了看似很光鲜的权位动辄名声了”
沈庆文忍不住摸了摸秦鸠的脑袋,同为一家人,比起唱红脸的弟弟秦淮关,果然还是唱白脸的美人姐姐让人心怡太多。
“对了,他骂文武,骂皇帝,那是有讲究的!这自负的书生把所有人骂了一遍,又树立起一套更好的政法,也就是我们众臣改编三年即将推行的-蒋命法。”
秦鸠忍不住噗呲一笑,黛眉如一副山水画舒展开来,暗想:夫君你还好意思说别的书生自负?
沈庆文看出了秦鸠的小心思,尴尬的笑道:“我忘了我也是一样。”
“他还没有说大后年会发生啥,看来是还不确定……又或许不想让我知道。”
“嗯”娘子点头轻嗯,这不单单是她倾听时的随意应答。
一对老夫妇牵着小少年拦在距北门两里的街道上,玉春楼上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探出头张望着他们,少年突然跪下,对如今显赫的故交恳求道:“沈哥哥,救救大梨哥吧,他造反被抓进虎头牢了。”
沈庆文打量着他们,热络道:“先起来,大枣,我出村前可是提醒过你们要提防大梨起义,他做人一根筋得很,容易被人家三言两语带偏。”
“说这些都晚了,这造反要斩首啊!救救我们一家吧,大梨哥没了,爹娘也老了,枣儿该怎么办嘞?”
“我给你们三百两银子,开间大点的门面,也好安生。”说完沈庆文发现自己这身玄端婚服哪儿来的钱财?玉佩,彩绦,络穗,蔽膝,绶佩摸了个遍,一身到头就没个自个儿的物件。
秦鸠从耳边摘下玉岩珠递给夫君,沈庆文强作镇定,将宝珠放在少年手中。
少年的老娘开腔道:“小文你不去救我儿,去看一眼总行吧?”
“我去见他,是为了显得我有先见之明,痛骂他一顿,还是到了阴暗的大牢,见他凄惨求我的模样忍不住令狱吏放他出来?”
“沈庆文你好狠的心!我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刘嫂,我是镇压叛乱的文官之一,再确切的说,让各地官员剿灭造反,唯恐无作为的沈命法就是我写的。”
老男人拉扯着妻儿,叹息道:“行了,人家不欠我们什么。”
望着闹事者远去的背影,跟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思量道:“这沈庆文倒是刚正。”
“啧,演给我们看的,你看看,哪有这么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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