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夏天,他和萧文生约定,十二年之后重聚,萧文生回南洋继承南洋集团,然后春节回中国,他们兄弟一块衣锦还乡,但十二年之后,兄弟成了仇人,萧文生留在南城陪伴奶奶,奶奶离世后,他携带奶奶的骨灰回x县安葬,自己却不能回家,他不敢面对父母,不敢面对萧文生,不敢面对奶奶。
他抬头看看天空,一团云从天空飘过,“文红,我错了吗?我们现在兄弟相残,我有家不能回,我害死了自己的亲奶奶,我错了吗?”
他忽然很想喝酒,拿出纸巾,擦擦眼泪,颤抖着拉开车门,慢慢地开回酒店。到了酒店,停好车,在爵士酒吧的一个角落坐下,点了一扎啤酒和几个小菜。
灌了几杯啤酒,人冷静了很多,他抓着酒杯,看着上层的啤酒沫,不知不觉使上了力,手颤抖着,玻璃杯被他慢慢地抓出一道道花纹。
侍应生看他喝完了一杯,急忙过来帮他添酒,他一碰酒杯,“哗啦”玻璃杯碎了一地,他急忙道歉说:“先生,不好意思。”
萧文雨歉意地冲他点点头,“杯子多少钱,算我的。”
侍应生愣了愣,这样随和大方的客人,他是第一次碰上,他急忙给萧文雨拿来一个酒杯,添了一杯酒,然后站在旁边,小心地侍候着。
灌了三十几杯酒,肚子有些发胀,头也有点发晕,付了钱,离了酒吧,顺着黄浦江信步漫游,他看着灯光照耀的黄浦江,文红的笑脸浮现在水面上,文红,我错了吗?我害死了奶奶,逼的二哥和我兄弟相残,我错了吗?
即便奶奶不同意咱们的婚事,但在创业的时候,没有奶奶的扶持,我或许是个小摊贩,或许是个小工头,或许是个小公司老板,但绝对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我和二哥从小形影不离,分道扬镳的时候,相约十二年之后在南城相聚,但十二年之后,我们再相见,却成了敌人,这怪二哥吗?他没出生的时候,已经被爸妈送给了奶奶,奶奶和南洋集团被人欺负,他能不出头吗?
这十二年,二哥在西城,看似有了北方集团,名扬天下,但他却失去了妻子和儿子,人家只看到他表面的光鲜和荣耀,却不知他内心如同刀割般的痛苦。
他又想起文延展一家,他们去越南后,再没有消息,现在越南哪个城市,生活的怎么样,文延展的身体是否好了一些,文青找的工作如何,文兰是否继续读书,他派人在南洋问过,但没人知道。他有愧于老夫人,除了他爸妈和弟弟,没和任何人联络。
他暗暗内疚,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是自己找祁新冷去中华大酒楼捣乱,萧荻不会跳楼自杀,去年夏天,萧文生到了南城,他们也不至于反目成仇,萧文生回南洋继承南洋集团,春节他们一块回家,也能去看望外婆。
一艘游船从黄浦江驶过,传出一阵阵汽笛声,萧文雨回过神,他已经泪流满面,路过的行人惊讶地看着他,一个大男人,默默地站着,泪流满面。
他掏出纸巾,擦擦眼泪,缓口气,拿出手机,给刘玉春打电话,叫她带着萧连杉和萧连桐回家拜祭外婆。
刘玉春抽泣着说:“文雨,连杉病了,发烧,现在医院,我不能回去了,你回老家拜祭拜祭姥姥,也看望看望咱爸妈。”
萧文雨苦笑一下,“我在这儿谈一个生意,暂时离不开。”停了停,“我给咱妈打电话解释解释。”
刘玉春自然知晓他不想回家和萧文生照面,又怕父母责骂他,幽幽地叹口气,“你给咱妈打个电话,好好解释解释。”
萧文雨停了片刻,“连杉呢?你把电话给他。”
刘玉春把电话给了萧连杉,“连杉,爸爸的电话。”
萧连杉接过电话,“爸爸,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萧文雨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内心一阵绞痛,文红离开的时候,萧连杉已经三岁多了,或多或少有了点记忆,即便又过了三年,他也认了刘玉春,但内心深处,依然和刘玉春有隔阂,尤其生病的时候,希望爸爸能陪伴他。
他聪明好学,有想法,又稳重,除了身体羸弱,是自己最理想的接班人,但他能否承担南天集团繁重的工作呢?
萧连桐好动,充满灵感,做事莽撞冲动,比较急躁,没有定性。三岁看八十,他或许适合创业,但不适合守业,不适合接替自己管理南天集团。何况,萧连杉是自己的大儿子,文红留下的孩子,两个儿子相比,他更愿意萧连杉继承南天集团。
“连杉,爸爸也想你,爸爸在忙,你在家好好地听妈妈的话,做个勇敢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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