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活下来的人脸色不自觉的一变,彼此相顾一眼,目中尽是阴沉杀机。
此路直通衡山,来者目的自然不用多说,无非是上山,况且他们气息已不稳,这一路上拔剑杀人做的多了连心里头都疑神疑鬼,只觉得这天底下的人都会如他们一样见人就杀,当下纷纷凝神以待。
过了约莫片刻,就见岔口拐角转进来的居然是一匹神骏黑马,马背上是个披发少年,肤色古铜,神情平静。
几人先是一愣,而后眼中杀机不减反增,宁肯杀错不肯放过。
白面汉子翻身上马,脸上刀疤外溢着鲜血,看的人不寒而栗,身后两个弟兄也是骑到马背上,紧握兵器,以防变故。
不曾开口,白面汉子眼泛冷光不发一言刀身一拍马臀便赶马迎上,手中染血的朴刀泛着冷冽的寒光,高高扬起。
然后,他就死了。
身后几个弟兄只见自家大哥一颗脑袋“噗”的一声碎开,像是西瓜般红白飞溅,无头尸体握着半截朴刀犹在马背上被马儿驼出去老远,这才翻身坠马,落地的沉闷声响听的所有人心头狂跳。
这时候他们这才看见,原来少年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双森寒的铁手套来,狰狞怪戾,像是精铁所铸,却非浑铁,而是由无数块被细小机关拼接而成,十指关节尽是可以活动自如,浓稠的鲜血仍在滴落,早已被染红,俨然这一路上杀了不少人。
先前便是这一双铁手套崩断了他大哥的朴刀,拍碎了他的头颅。
几人眼瞳一缩,纷纷出手。
少年望着一地尸体皱了皱眉,但马上又舒展了开来。
见剩下的三人赶马而来,他双脚一踩马镫,整个人如猿猴山魈般高高一跃,人已飞扑而下。
刹那间。
“噗!”
一只铁手便已按断了一人的长剑按在了他的胸膛,那人脸色陡然一红,宛若饮了数斤烈酒,继而仰天栽倒,口中喷出口血雾,眼看是不活了,就那样被马儿挂在背上。
少年身法灵动诡异,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身形一晃便似猿纵蛇窜,箭步连连,几多丈的距离眨眼竟贴向了剩下的两人。
他两手伸出一拽缰绳,两人身下黄马就好像任人摆布的风筝般,生生的被少年拽出去两三丈的距离才踉跄止步,手中攻势不由一缓。
可还不等他们稳住身形,眼前就觉一花,却见少年本是站立的身体陡然一拔,翻身而起,双手五指作白虎探爪状已摸上了他们咽喉,等落下时,身后马背上的二人已捂着咽喉口溢血水,嘴里“咯咯”发声,可惜喉骨尽碎,挣扎不久便落下马去,气绝而亡。
看似漫长,但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少年抖了抖双手上的鲜血,手上的一对兵器却不敢摘下,这一路上自出了长安来这衡山的路上,他所遇厮杀无数,兵器暗箭俱有,哪怕是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若非出来闯荡之前耗了些时候打造了这么一双精铁手套,恐怕多半就得折在这条路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其中也不乏用暗器的高手,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人可不会手下留情,便是不通拳脚的香客也不会放过,理性已经丧失,留不得,更何况他也不会留下什么仇家等他们往后找上门来,既已出手,斩草就得除根。
抬眼瞧了瞧远方天边那座隐约可见的山体轮廓,少年眸子一眯。
“走了!”
身后黑马闻声已小跑到他身侧。
“若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那可真是让人有些失望。”
他凌空一跃,身子便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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