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忙摆摆手,诚惶诚恐。
“哎呦,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拜神求佛,也就图个念想,如今世道大乱,可都是人祸,怨不得,怨不得!”
更夫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妇人笑道:“这位爷你说一路行来?莫不是走了多远的路?你听没听过地府里可有拔舌之刑,乱说话,可是要遭罪的!”
燕狂徒吞下面条,喝着面汤。
“确实有些远!”
“大姐啊,你怎么越说越来劲了?我待会还要去打更呢,你这到时候让我怎么干活啊?”更夫在跟前早就听的脸露恐色。
老实巴交的老板忙招呼着。“对对,还是别说了,吃面,吃面,我这面可要趁热了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妇人笑了笑。
“行了,面吃完了,那我就走了!”
她起身之余自荷包里摸出两枚铜钱,只瞧了燕狂徒两眼便出了门。
门一推开,穿堂冷风飕飕只往人脖领子里跑,更夫又是一缩身子。“嘿,这风可是要人命了!”
“我这就给您关上!”
日子艰难,又当老板又当活计的中年汉子忙又将门抵上。“我再给你添点面,你可还有大半夜要熬呢,这人肚子里要有食,吃饱了暖和,免得夜里受冻,你们家可就指望着你一人过活呢!”
更夫怅然一叹。
“你说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对了,西街开当铺那老吴家你知道么?前几天全让人给杀了!”
黑袍男人瞥了一眼,问道:“谁杀的?”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一家子全被人用刀片抹了脖子,死的那叫一个惨!”更夫啧啧有声,又惊又赞。“不过也算是做了件好事,那当铺开了这些年,逼得多少人卖儿卖女,投河自尽,如今全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不知多少人能喘上来一口气啊!”
燕狂徒眼皮一抬。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求来求去,到头来还不如求自己手中刀,一并杀了了事!”
老板许是平日里唯唯诺诺关了,听到他这话又是一阵摆手。“这话可说不得,如今三天两头都要死个人,这要是被那些官差听到了,指不定就得铐枷带锁!”
“瞧我这记性,您还有一碗面,我这就上。”
燕狂徒叹了口气。
“那就不说了!”
“行了,时辰不早了,我得去干活了!”更夫实在是担惊受怕多了,索性放下两枚铜子,抱着更鼓走的飞快,临走前还大喝了一口面汤。
到现在,面馆内除了灶台上忙活的老板,就只剩下燕狂徒和那黑袍男人了。
“你开个价吧,赵吏!”
黑袍男人本来只是小酌慢饮,可当他名字被叫破时,眼中却见森森黑气一闪而过,冷笑道:
“那东西只对人有用,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修行中人?”
此言非是骂人,赵吏眉头微蹙,有些拿捏不准,只觉得眼前人深不可测。
燕狂徒道:“我只是对长生不老感兴趣,并不意味着我一定会吃,何况,太岁肉带来的长生,是会有代价的!”
便在这时,他眸中光华一涌,眼中立见本是空旷的街道上,乍然浮出无数鬼影,面容惨白,死状不一,发出阵阵嚎哭之声,游荡四散,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
百鬼夜行,果真非虚。
再看身畔,一道倩影正并肩而坐,白飞飞嗅着面,大呼好香。
“唏律律——”
这时候,门外又赶来一辆马车。
车上下来一个抱琴的女子,款款而来,风情万种,入店寻了个位置便坐下了。
“来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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