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却又与李剑诗的不同,李剑诗淡泊名利,气机寒若霜雪,孤高自诩,这剑境自然而然的也带着一股沁人寒意,可天剑烟雨竟是霸道,剑势如天,迫人无比。
但见燕狂徒如过江狂龙,大踏步而行,不闪不避,一个飞奔,脚下大地为之塌陷,似是被重锤砸下,人影激射如飞,双手奇技迭出,拳掌指爪,变化无穷,然无论何招何式,所发竟全然是剑气。
一抖掌,是剑气,一捏爪,五指剑气吐露,一扫腿,还是剑气,提膝而起,又是剑气,仿佛肉身已穷极人间极致。
观战众人无不为之悚然动容。
任他们见过奇功无数,这般手段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他确实已达无剑之境,因为他自己就是一柄剑,以己招化剑招,武道剑道贯通合流,不但携武道之力,更有剑道之利!”
俏如来目中气机涌动,惊叹连连。
想那无论是武亦或是剑,虽说殊途同归,然放眼天下,谁不是苦熬一生仍未有半点懈怠,可眼前人却敢两者兼修,且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其余人亦是观之失声。
盖因此刻的燕狂徒浑身气机宣泄如盖世狂魔,霸道无匹,周身剑芒笼罩,只如一颗大日不断横击撞向天剑烟雨,平山覆地,无数石林已被其夷为平地。
奈何天剑烟雨竟亦是不凡,手中木剑劈挑刺撩,所施展的剑招竟是再寻常不过的招式,可这些剑招经由斜阳使出,竟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大道至简,万法归一。
慕容烟雨剑招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可却偏偏又能在燕狂徒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稳固颓势,令人吃惊。
“好!”
燕狂徒得见宗师剑道,脸上沉稳一扫而空,沉声大吼一声,攻势竟再添快急迅猛,众人只闻齐声,眼前已不见其人。
而慕容烟雨神情亦是一沉,只在刹那,他周身各处几在同时爆发出可怕剑芒,刺射而来,肉眼难寻敌手,斜阳再挡,可就在同时,背心乍觉莫大危机,他回身削去,迎面便见一只拳头闪烁着锋芒,迎着剑尖砸来。
两股气机相遇,爆冲之下,四散开来。
天剑烟雨由单手持剑化作双手握剑,势要一破此拳。
二人之间,却见似是光与暗在交织碰撞,令人双目刺痛,泪流不止。
“咔嚓!”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木剑斜阳,剑身上,竟然生出异响,那是一条裂纹,一条足以关系胜败的裂纹。
斜阳将折!
“不好!”
“遭了!”
几乎同时,慕容府的人,埋霜小楼之人,苗疆众人,中原群雄,神情皆变。
如此战局焦灼之际,对一个剑者来说,折剑无疑是意味着太多。
而后。
“砰!”
在那一次次足以撼山摧岳的狂暴攻势下,斜阳终于不堪重负,断了!
木剑粉碎。
天剑败象已露。
别小楼,李剑诗见之,当下相视一眼。
俏如来亦是暗自准备,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一触即发。
“唔!”
当胸身中一拳,慕容烟雨瞬间踉跄而退。
“动手!”
尚同会中,有人忽高喊一声,所有人尚来不及反应,已见十数道浑厚气劲,直冲风云碑而去,汇聚一处。
燕狂徒环顾一扫,脚下一沉,众目睽睽中,竟然没了身影。
“不好!”
俏如来立时大惊。
“轰隆隆”
但就在这个时候,天下风云碑居然飞快沉入地底。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悸动,已然从天允山下升起,仿佛盘踞着某种大恐怖,头顶日光竟然飞快被一股黑云笼罩,绵延而散不知边际。
“快看!”
不知谁惊呼一声,遂见天允山周遭山脉大地,竟然纷纷龟裂,草木无不枯萎,源源不绝的地气疯狂涌向天允山下,似被一头巨兽吞吸。
天地仿佛在这一刻都在褪色,愁云惨淡。
浩劫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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