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巴霍是人中的雄牛,是雄狮,也是剎帝利的俊杰,你的女儿真夜能够成为他的王后,为他生下神光璀璨的王子,将来能够成为大国的国王,享尽人世间欢乐,这有什么不好,难道是嫁给一名婆罗门乞讨为生吗?”
真柱王说完,宫廷里正在宴席上的客人顿时哈哈大笑,正如同婆罗门因为自己的种姓瞧不起剎帝利,可是掌握着王权、政权,拥有财富、地位、权力的剎帝利也同样看不上婆罗门。
婆罗门的地位比剎帝利高,可是就如同幕府和朝廷的关系,朝堂上公卿和幕府武士的关系,武士实际上统治着婆罗门。
婆罗门们负责祭祀、传授知识,却是不事生产者,因此他们的生活来源绝大程度都是依靠剎帝利或者说是国王的布施,他们为剎帝利举行祭祀,通过为剎帝利服务而获得布施的报酬,国王面对品行不端的婆罗门不仅可以不给他布施,甚至还可以向他收税,甚至将其驱逐出境,如果不想侍奉国王,那么就只能拿着碗托钵乞食,像一个乞丐一样生活。
对于至上仙人来说,喝露水吃水果,拿豆浆当牛奶,真没饭吃的时候去化缘,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对于在场的剎帝利而言,这压根就是彻彻底底的乞丐。
即便是仙人的净修林同样依靠世俗社会的物资,依然要和人世间发生联系。
“可是种姓应该怎么办?”至上仙人还是有些坚持,他的理想是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学生,将来由他选择,学生们入赘到他的家里。
七夜咬着嘴唇,他为自己父亲至上仙人的话感到有些伤心,一方面是因为父亲对于剎帝利的歧视,同样也是对于他身份的歧视,人生下来是不能够决定自己的父母的,因此在父亲眼中他竟然是如此低人一等,另一方面他感觉到自己父亲的动摇,不论是对于任何人而言,家庭是社会是国家的基础,也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事情,不论是国王还是仙人都是要组建自己的家庭的,因此他无法阻止自己姐姐的婚姻。
“我的儿子只会迎娶你的女儿作为王后,他只有真夜一个王后,真夜的儿子将会是天然的国王,除非她不能为我的儿子生下孩子。”
真柱王继续提高自己的筹码,至上仙人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我已经吃饱了,让我们回去休息吧。”
巴霍王子脸上出现了难看的表情,而真柱王则难得笑了,尽管没有答应,可是也同样没有拒绝,这证明自己的大师兄吧至上仙人正在考虑之中,因此他完全不用担心了。
真夜心中开始滋生不满,即便她已经可以被称为仙人了,可是只要她还是至上仙人的女儿,只要还没有结婚,只要还没有毕业,自己的法力就始终受到了限制。
自己的命运就这样随意被决定,自己要嫁给王子,将来要准备成为王后,要为国王生儿育女。
真夜恼怒地想到,即便是成为王后,她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快活,感受不到喜悦,她是婆罗门,接受过完整梵行教育的女性。往往世人总是重男轻女,因此即便是婆罗门中的女心,接受过完整梵行教育的女性与没有接受过完整梵行教育的女性都是两个不同的阶层。
前者能够光明正大地学习诵读吠陀经典,甚至能够使用法术,成为女仙人,而没有接受梵行教育的女性只能在长大后,被父亲许给他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拥有自己,获得了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可是事实上她发现自己并没有。
她想要反抗至上仙人。
至上仙人是她的父亲同时也是她的老师。
作为父亲,他可以支配自己的人生幸福,支配自己的命运,作为老师,他的命令就是圣谕,如果不能为他献上谢师礼,她甚至不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法术。
只有自己的老师允许自己毕业,自己的学生才能够离开自己老师身边,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说自己完成了结业,没有完成结业的婆罗门,无法在世俗中将经授课,也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法术。
由于抚养和教育之恩,因此对于孩子来说,父亲是至尊的师长,同时也是最高的正法,因此应该执行父亲的命令,绝不能违背。
难道说让自己的父亲申请自己结业吗?
真夜握紧自己的拳头,她的心中已经有了逃避这一切反抗自己父亲的想法,然而一旦父亲问到自己为什么想要结业,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慌,而知道事情真相的父亲是绝对不允许自己毕业的。
学生到老师家生活学艺是需要支付酬金的,而学生和老师初次见面是需要给束脩的。
因为真夜和七夜是至上仙人的孩子,所以免了束脩,可是谢师礼是不可能免的。
学成结业之后要向老师献上这份礼。
曾经的德罗纳上师,因为自己被昔日的好友木柱王羞辱,所以教授了一百多名学生。
他们毕业交给德罗纳的谢师礼,正是为他攻打木柱王的王国,将木柱王从国王的宝座上踢下来。
学生们的谢师礼,具体送什么,由老师提出,可能是价值连城的法宝,也可能只是片树叶,甚至是一个要求,或许单纯是考验学生的功课。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老师至上仙人决定的。
“七夜,你过来,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么你能为我做出牺牲吗?”
真夜呼唤着自己的弟弟,见着从隔壁过来的七夜说道,“我需要你为什么做出牺牲。”
“什么牺牲?”七夜头上满是问号。
“我想要你的身体。”真夜一本正经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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