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人马,一大一小,一前一后,紧贴不松。
双方阵列内,不时的会有一波箭雨,向着对方的人马疾射而去,每一次都能带走百名来不及躲避的骑卒性命。
另一边,听到警示声,分散在各处的禁军以及北军将领们,动作皆是十分的迅疾,不一会儿,就见城墙各条拢道内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一列列身着黑服或着红服的官兵,都是表情肃然,手持弓、弩、斧、枪、矛、刀等各式兵器,列在城墙之后,蓄势待发。
另有不少人,还将早已储备好的檑木、滚石,全部抬出,堆积在了墙角,以确保随时都能够使用。
“官家,敌军即刻就到,此地凶险,还请官家能够先行移驾。”不知何时裴如恭突然出现在了陈泽的身后,用充满担心的语气劝道。
陈泽转过身,发现此时的他已是兵甲齐全,右手撑着配剑柄,表情严肃,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看起来似已经为战争做足了准备。
陈泽手指着远处,表情平淡,故作轻松的笑道:“无妨,朕都看到了,这不过是乌述的先锋部队,用不着这么紧张。”
话是那么说,可惜,他那微微颤动的双脚,却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其实这也算正常,毕竟,眼前这片浩荡的大军,那可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乌述啊!
在传闻中,每一个刚刚降生的乌述人,都要从小学会如何在危机四伏、杀戮不止的大草原上,伴随着寒冷与饥饿,存活下去。
在这种严苛环境的磨炼下,每一名成长到成年的乌述男子,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骁勇善战的战士,这个马背上的民族,最辉煌的时候,甚至曾经打的骄傲的周人三次舍弃自己的都城,南下避祸。
传说,这帮草原胡族,在冲杀到尽兴时,会用手撕裂衣甲,袒胸露乳,不知疼痛,高唱战歌,浴血而战,直至战死。
这几是一支天生为战而生的民族。
每一个周人对于这个民族都是又怕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两百余年的战争,使得他们,对乌述的恐惧,几乎是已经深刻在了骨子里。
然而,在听到皇帝不愿离去,裴如恭却也没有强求,而是顺水推舟般说道:“即使如此,官家也应备齐甲胄,配上侍卫随护,方可使臣下安心。”
“嗯!”陈泽微微颔首,向着一侧因为寻不到蛐蛐而独自惆怅,患得患失的王阿福吩咐道:“朕的甲衣可有准备?”
“啊!”王阿福从愣神中惊醒,他形色慌乱的转头朝向陈泽,“奴这就去取来。”
说着,他转身向着城楼中走去。
乘着这时,裴如恭又上前抱拳问道:“官家,敌军来势汹汹,如此下去,李总兵所部必然会被胡虏所截,不知可否动用破军弩,对其进行驱离?”
“不可,破军弩乃是我军密器,非战情胶着时不可动,如今敌军主力未至,岂可轻用?”陈泽摇摇头,否决了裴如恭的提案。
开玩笑,打仗,哪有一开始就动用底牌的,万一被对方找到了应对的策略怎么办?
破军弩虽然强悍,但缺点也十分明确,那就是只能对队形密集的阵列造成强大的破坏力。
但万一对方用散兵阵型应对,那杀伤效果就十分有限了。
裴如恭听着也是这么个理,故而也没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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