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哈哈哈……”那头目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坐在马上大颠起来。
“算了,二哥,动手吧!”幽川颇为失望道:“枉我空有怜悯之心,却遇顽劣不化贪婪无度之徒,悲哀啊!”
布尔统领这才明白幽川的用意,他现身出来谈判,自然无形中把强盗们无可阻挡的冲势消解掉了,现在这三十几个强盗其实就是三十几个坐在马背上的活靶子,甚至无需士兵们动手,自己都有把握很快就把他们一一格杀殆尽!
毕竟身为帝国统领,可不是吃素能混上的。
当下只听布尔统领一声怒喝,手中长剑爆出耀眼的白芒,径直朝头目连同他的坐骑一起兜头劈去。
头目一惊,立马扯缰绳退了两步,险险避过,手中的大刀也应声朝布尔统领挥了过去,格萨人的臂力可不是吹的,这把大刀掠卷的声势丝毫不弱于布尔统领的长剑,刹那间就格挡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的巨响。
但显然布尔统领的长剑更坚韧一些,再加上他加持了击剑术,一下就把这把大刀拦腰斩断,并毫无迟滞地继续朝头目手臂劈下。
头目悚然一惊,反应也是迅疾无比,刀把立马脱手掷出,手腕在他强大的臂力带动下很轻巧地一弯收回,堪堪躲过这断手之厄。
布尔统领一斩落空,却并不纠缠,继续急速踏步朝左边的强盗们掠斩而去,身法之快捷,甚至让后续的强盗们都来不及接招,顷刻间发出一连串的惨叫,一条条持刀手臂不停地抛起落下,看上去就像犁耙在翻垦一线红色沃土,断臂和鲜血就如同被翻开的红土,形成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在他矫健的身影后面延绵叠进……
如此震撼的场景惊呆了在场的每个人,甚至尚未被波及的强盗们都目瞪口呆地一动不动,连逃跑的念头似乎都被吓灭了,似乎自己不能成为这副诡异画卷中的组成部分会是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缺憾一般……
二十一个士兵甚至连剑都懒得握了,直接插在地上当拐杖用,目不转睛地看着布尔统领的身影,只见他宛如吞噬怪兽般很快就转完了一圈,一个不剩地把这一圈强盗齐齐斩落马下,一个个捂着断臂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只剩头目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远处偷窥的众龙骑士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背脊直冒冷汗,如此高超的剑术和身法,居然是一个铁塔般看似愚钝的统领所展现,无不庆幸没有贸然行动,否则还真是吃不了要兜着走啊!
黑袍人也溘然轻叹道:“怪不得陛下对他爱惜有加呢,可惜啊,帝国多么需要这样的人才啊!”
话一说完,只见他的手从黑袍中伸出,一根冰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掌中凝结而成,然后只见他轻轻一甩手,这根冰针便悄无声息地破空而去。
此是幽川已走到了吓傻了的头目跟前,施施然道:“知道错了吗?”
头目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两眼僵直,恐惧不已地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咕哝着就是发不出声。
忽然,只见他全身轻微一颤,陡然弯腰,却遽然抽出腰间的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捅进了幽川的胸膛!
事起仓促,就连布尔统领都错以为这个头目只是在向幽川俯首认错!
一瞬间,天地一片死寂,幽川本就孱弱的身子一下就瘫软下来,胸前的鲜血象一朵犹自绽放的红莲,触目惊心地呈现在众人眼中。
布尔统领嚎叫一声,发疯似地奔了过去,一剑便把头目的脑袋砍飞数丈远,然后抱着幽川的身体嚎啕恸哭起来。
这一刀是致命的,直接戳中了他的心脏!
幽川已眼睑松弛,显已气绝身亡!
呼呼……
龙骑护卫们很快便从山上飞落来下,见此情形无不暗自松了口气,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围了一圈。
黑袍人脚不沾地地飘到布尔统领身边,挥袖大骂道:“昔日堂堂的布尔公爵,居然连个小小的强盗都防范不了?陛下知道后,该会多么伤心难过啊!“
他不说话倒好,一说把布尔的悲痛直接点燃成了怒火,他腾地一下站起,一把揪住黑袍人的领口愤然道:“这不就是你们梦寐以求的结果吗?假惺惺的你不觉得恶心吗?”
黑袍人双手摊开,以示不与他发生冲突:“洛维恩斯,请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行,你的悲痛本座可以理解,但请别随意污蔑一个光明之神的虔诚仆人。“
“放屁!方才你们躲哪里去了?怎么不早点出来?”布尔歇斯底里地吼道,虽然他知道这样狂吼只是徒劳。
“你也知道,血翼飞龙是需要休息的……”黑袍人很无奈地解释道:“而且我认为有你在,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哈哈……”布尔统领悲愤地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凄厉而诡异瘆人,似乎要把所有的悲痛化为滚滚音波搅碎这不长眼的苍天。
唰!
只见一道寒光斜掠而起,布尔统领的脖子处便激喷出一片惨烈血雾!
他居然自尽了!
只见那铁塔一般的身子犹自站立不倒,徐徐闭上的眼里犹自流出滚滚的泪花。
“唉,这真是浪费人才啊!”黑袍人抬手在布尔的遗体上拍了几下,封住了那恐怖的创口,不住的摇头叹息:“陛下怕是要伤心一辈子呢!”
很快,龙骑士们便把幽川和布尔的遗体小心收拾妥当,因为这两人的去世,才是奥兰帝国落幕大剧的最后一个音符,虽然陛下绝对不会接受,但这似乎也是最妥当的结果了,毕竟新的帝国,需要名正言顺才能踏上无比辉煌的前程。
那些士兵和断臂的强盗以及头目的尸首也都一个不落地被带走了,因为他们是这场意外惨祸的见证者,是龙骑护卫队得以免责的重要佐证。
至于那几顶搭起来的华贵帐篷,自然是被付之一炬,浊烟熏天,很久很久这个死灵谷才回归它本源的寂静。
忽然,在幽川帐篷所在的余烬里,一个人影从地下轻轻地钻跳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然后伫立原地默哀良久,如同一个可怜无比的幽魂。
“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分身死去了,这感觉实在是糟糕至极!没想到还白白搭进一个憨直的二哥,幽川啊幽川,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悲苦无措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这个孱弱的身影终于跌跌撞撞地消失在死灵谷幽暗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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