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旁边的阁子里有个声音响起:“好,真乃:兄友弟恭,秉承仁爱家风。”
几人抬头一看,却是两个年约二十许的长衫文士,一个面容儒雅,风流倜傥,另一个留短髯,面色红润,年纪稍小。
正是那年长儒雅文士看到赵受益和蔡伯俙互相谦让,想起自己的小弟早夭,故突发感慨。
蔡伯俙素有急智,忙接道:“师严徒高,弘扬孔孟学道。”说罢得意的向着年长文士扬了扬眉。
年长文士大赞一声:“妙,实在是妙,小衙内虽是年少,却堪称文采风流,却不知是哪家才俊。”
蔡伯俙刚欲张嘴,赵受益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蔡伯俙,抱拳向年长文士说道:“这位先生,我等就是东京城里的普通商贾之子,区区小名不足挂齿,请先生海涵。”
两名文士见这群孩童彬彬有礼,料到必是官宦子弟,不过这些孩童不肯自承家门,他们也不好勉强,打个哈哈便各吃各的。
半个时辰后,四个小顽童摸着涨涨的肚皮,大呼小叫的喊着会账,便下了楼。
待他们一走,年长文士问道:“君玉,这其中一个小哥,在下颇觉熟悉,似乎曾在某处见过。”
名唤君玉的文士哂笑道:“同叔,不必纠结了,不过一群顽童而已。”
年长文士失笑道:“是极是极,在下失态了,且吃酒。”
却说蒋五会完账领着四人上车,问道:“郡王殿下,还去哪里玩耍。”
赵受益道:“就沿着汴河往城外走走,看看风景就回宫了。“
马车一路前行,今年秋日里大旱,秋收减产,又闹了蝗灾,汴河两岸的田野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缕麦穗。
几个不谙世事的小童在田埂上玩耍嬉笑,他们的父辈却是满脸愁苦,正低头弯腰收割为数不多的粮食。
赵受益不由感慨道:“农人真是辛苦,劳作一年方得饭食,今年又是旱灾,又是蝗灾,定然少收许多粮食。”
车上几人眼望着青黄不接的田地,听到赵受益的感慨,尽皆低头不语。
马车径直驶向汴河河畔,河边秋风萧瑟,芦花摇曳,沿河的垂柳渐生黄叶,随着秋风阵阵飘落。
蒋五选了一处开阔干爽之地停下马车,赵受益跳下车来,走到河畔,看着汴河里的滔滔水波,岸边随着秋风荡漾的芦苇,天天封闭在小小皇宫的心胸不由开阔起来。
放眼远望,河面上漕船船南来北往,白帆点点,他招呼左近的蒋五道:“蒋护卫。”
蒋五忙上前抱拳行礼应道:“末将在,郡王殿下有何吩咐。”
赵受益笑道:“我哪有什么吩咐,只是想问问蒋护卫,听说此处江河最终流向大海,大海无边无际,到底是个什么样儿,你看过大海么。”
蒋五回道:“启禀郡王殿下,大海末将未曾见过,宿宫禁卫有去过海边的,听说那大海波涛汹涌,有比适才酒楼还大的鱼。”
蔡伯俙插嘴道:“殿下,属下家在福建路,听说过那般大鱼,还能喷起丈许高的水柱。”
一句话说的赵受益不禁悠然神往,他实在想象不出来那么大又会喷水的鱼是个什么样子。
赵受益正恍惚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孩童嬉闹的声音,他扭头望去,只见远处有停了两辆马车,大宋缺马,东京城里大都是牛车和驴车,能在东京城里能用上马车,显然也是富贵人家。
这家人在地面上铺着毡毯做垫,上面放了些果品蜜饯,两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女童正在嬉闹,一个大点的男童正嘻嘻哈哈起哄,旁边坐着一个身穿丝绵锦袍的中年男子正品尝着蜜饯,含笑看着孩童们打闹。
那三个孩子你追我赶,不知不觉走近了赵受益一行的身边。
旁边的侍卫们哪可能让这三个毛孩子接近赵受益,蒋五手一挥,上去两个侍卫伸出双臂拦住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孩停了下来,仰望着侍卫不解其意。
那男孩却鼻孔朝天,伸手斥道:“哪里来的毛贼,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么?”
赵受益小脾气顿时发作,他从未责骂过自己的侍卫,哪见过如此不讲理的孩童,正要冲上前发火。
却见杨文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那男孩挥了挥拳头道:“哪里跑出的野孩子,小心小爷的拳头。”
几个侍卫也不吭声,知道杨文广吃不了亏,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两人争斗。
那男孩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横蛮贯了,听到杨文广威胁他顿时怒火上冲,对着杨文广拳打脚踢。
杨文广将门子弟,拳脚了得,如何会让他得逞,当即一拉一带,那男孩便是一个难看的狗吃屎摔倒在地,跌的鼻青脸肿。
两个女孩吓坏了,哭着喊道:“爹爹,哥哥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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