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个梦太过于真实,真实得让他觉得可怕。
当步入幻境的第一秒,陈冬生就察觉到这是梦。
黑色的乌鸦围着一间破屋子徘徊,地上长满了蒿草,这些蒿草弥漫着一股粪臭味,旁边是浑浊不堪的溪流。有人在溪流边洗衣服,捣衣的槌头发出“嗙嗙”的响声。
陈冬生慢慢走近那个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头冒出。
“你是?”陈冬生看清了对方,他身披一件黑色的羽衣,脖子上挂着由辣椒串成的项链,头上是一顶高高的尖顶帽,整个外表给人的感觉是——来自深渊的西方女巫。
“陈冬生,好久不见。”
熟悉的女声。
熟悉的台词。
“是你!苏春熙?”
女孩笑着弯过头,整个脖子似乎要掉下去一样,她扭曲地看着陈冬生。
“你在干什么?”陈冬生感觉有些恐怖,下一幕不会是眼珠子掉出来吧。
“我在洗衣服啊。”苏春熙的手干枯而苍白,像树干一样细瘦。
然而她的话并不可信,因为女孩手里的槌头对着空气在敲,嗙嗙嗙,嗙嗙嗙,永无止境。
槌头的下面是一片血水,夹杂着腐臭的味道。水面糜烂,布满绿色的菌衣,无数气泡从水底升起,当浮出水面的那一刻破开,咕咕作响。
“没有衣服啊。”陈冬生的直男属性再次爆发,说出此话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因为在梦幻世界里,质疑是一种禁忌,你必须以正常的眼光看待这里的一切,如果直言不讳,就会成为触发下一情景的开关。
果然,苏春熙发出巫女般的狂笑,她兴奋不已地挽住陈冬生的手,喋喋不休:“这是我们孩子的衣服啊!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的孩子!我最爱的孩子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记得!你!你这个负心汉!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苏春熙一下子披头散发,她的手化成尖锐的利爪,“咔嚓”一声钻进陈冬生的心脏。
一股锐痛将陈冬生惊醒。
“疼疼疼!”
陈冬生从地上爬起来,搞了半天是陈夏至把他从床上挤下去了。
这丫头,太霸道了吧。
“乱码,我……”
“别问,我知道你做的梦,你我是一体的,所见所闻我都知道。”真正的乱码现身了,原来从刚才起,都是梦的错觉。
“我记得之前也做过这样一个梦,好像是关于廖雪的。”
“是啊,每次做这种梦总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那你说这算不算某种预感?”
“这不见得吧,梦实际上是一种大脑的生理反应,你可以理解为神经代谢,往往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的人都会做梦。”
“可为什么是噩梦呢?”
“要么是在警告你的身体状况,要么就像刚才一样,是为外界影响的一种体现。”
乱码明显在说陈夏至把他挤下去这件事。的确,类似这种,比如睡梦中着凉或者发烧,在梦里的体现就很有可能是某些不好的事。
但这只是从纯科学角度讲,既然接触到中医,是不是也应该想想玄学的事?
陈冬生一直有这种奇妙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正在经历的事好像以前发生过一样。科学家解释说这是梦的外在反应,很有可能你正在经历的事已经在你的梦里发生过一次了。
只不过深度睡眠的人,根本记不清这个梦。
“至于为什么恐怖,应该跟你睡前和他们讲鬼故事有关,总之,我希望你别多想。”乱码补充说明,说完它就又消失了。
……
度过愉快的新年,寒假一眨眼就过去了。
时间有如白驹过隙,又到了回学校报到的日子。
报到完毕,陈冬生路过熟悉的北门,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宿舍楼。
“哟!陈冬生!好巧!”学生甲突然从门的拐角处冒出来。
啧啧啧,太假了吧,很明显就是事先躲在这里。
“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寝室了,要不要回去看看?和兄弟们见见面也行啊,大家都很想你。”
“不,还是算了吧,上课又不是不会见面。”
“可是……”学生甲黯然神伤,乐观开朗的他头一次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有东西忘在寝室了!看来我是得回去一趟。”
陈冬生的这句谎话顿时令学生甲精神大振,他几乎是破涕为笑,拉起陈冬生的手说:“走走走!请你吃一顿!”
他们到达食堂,这里是北区最大的自助餐火锅,冬天吃火锅,倍爽!
刚一入坐,画面急转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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