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镗哪里是在说什么薛敏、薛超的事情?分明是在就他之前所说的‘胡惟庸案’给他出主意、想办法啊!可笑!他居然没有意识到,还瞻前顾后,不想答应。
心里清楚了,毛骧顿时大笑,起身拍拍冯镗的肩膀说:“惊远呐,惊远,你真不愧是我的肱骨心腹!时时处处忘不了为我着想!你放心,你既然对我如此忠心,我也断然不会亏待你的!嗯,让我想想……薛超是吧?他现在关在什么地方?”
冯镗说:“关在大理寺狱中!此人怕是不日就要判斩,若是此人一死,这一次机会怕是就没了。”
毛骧冷笑一声,“想杀人灭口,可也没那么容易!你放心,我马上就派人去大理寺狱,把这个人提出来,由我们锦衣卫来关押!这个案子,也由我们接手。”
冯镗点头认可,“这样最好!放在眼皮子底下,自然应当是万无一失。”
毛骧叹了口气说:“惊远啊,我手下的那班忠心的人马,都是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人,几乎从未做过这样的细差。至于之前赖兄留下的那些人……不怕跟你说,我不是很信得过他们。要做事情,还是要培养自己的班底。如何能够借这个案子,把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插进江南官场,还需要你来帮我筹谋才是!”
冯镗眼中的锋芒敛住,躬身道:“卑职愿为大人效劳!”
直到送了毛骧离开,回到屋中,一直在侧听了个满耳的冉清流还是有些回不过神儿来。冯镗闭目闷闷的坐在位置上,左手虚攥拳头,指尖轻轻捻着,默默不语。
冉清流看着冯镗,几次想要开口,却又生生忍住。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冯镗即便是不看也感觉得到,抬手揉了揉眉心,对他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冉清流说:“倒不是要问,我只是觉得……”
“嗯?”冯镗看向他,挑起一边眉毛,“觉得什么?”
冉清流低了低头,复又把头抬起,似是壮着胆子说:“我只是觉得,您刚刚突然站起来,跟毛大人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好像……好像师祖的样子。”
冯镗愣了一下,回想起来,不禁笑了。可不是嘛?那副野心勃勃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他冯镗的秉性,反倒很像是每每谈到家国大事的时候,老头儿的那副讨模样。
果然,还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吗?就算是冯镗再不愿意承认,他骨子里都被打下了道衍的记号。潜藏起来的脾气秉性,也实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道衍的野心已经澎湃而出,冯镗的野心却才刚刚冒了个大概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尖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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