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元增吓了一跳,顾不得那两道威胁的目光,连忙摆手,“草民才疏学浅,才疏学浅呐!大人,草民不过是个普通郎中,治治小病小痛还可以,可若是伤得狠了,草民也不能保证治得好、救得活!还求大人体谅,草民不是推脱,也不是不愿意为大人效力,实在是真的做不到啊!”
“诶,卢郎中,你误会了!”冯镗解释说,“治得好的你尽力治,治不好的,我当然也不会勉强你。”
眼见卢元增还要再辩解,冯镗不由分说,下了逐客令,“就这么说定了吧!卢郎中,你且先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一早,我派人去贵府接你。相信你卢郎中深明大义,说话算话,是断然不会让我白跑一趟的。”
他虽然说得善意,但谁都不会怀疑,这话语之中有浓浓的威胁成分。
卢元增本就没有逃走的心思,被他这么一说,就更加只能是认命了。
等到他们师徒四人离开,方寸之地内,就只剩下了冯镗和他手下的这些‘自己人’了。
冯镗看了小旗官一眼,吩咐他,“跟我过来。”
小旗官跟在冯镗身后,亦步亦趋。直到出了大牢走到角门处他才知道,原来冯镗要带他去别院那边。
冯镗把人带到了中堂间,自己在主位坐下来。
小旗官见冯镗没有让座,同样跟进来的冉清流垂手站在冯镗身边,他便也不敢坐,面朝冯镗,恭立在地中间。
冯镗问他,“我怎么称呼你啊?”
小旗官回答说:“回大人的话,卑职韩绩。”
冯镗点点头,“哦,韩绩。除了你之外,我这诏狱里,应该还有四个小旗官吧?怎么都不见影子?”
韩绩说:“大人明察,除卑职外,诏狱的确还有四位小旗官。只是,现在是卑职轮值,按照规矩,其余四人是轮休。”
“哦?”冯镗挑了挑眉毛,继续问他,“那是不是也就是说,诏狱里面轮值的,永远都只有十个人?你可知道现在诏狱里面关押了多少犯人吗?你可知道每一天会多往里面扔多少犯人吗?按照陛下的旨意,诏狱关押各地押送到京师的重刑犯,你觉得,十个人,看得住这么多人吗?”
“额……”韩绩犹豫了一下,尴尬地笑笑,解释说,“这是之前蒋镇抚派来的那位柳大人定下的规矩,弟兄们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如此施行。若大人觉得不妥,自然是请大人示下,卑职等听命就是。”
冯镗这才点点头,稍显满意,他说:“干一天,歇四天。一个月,就是干六天,歇二十四天。朝廷拨军饷,大伙儿吃着皇粮,万万没有这么清闲的道理。当然了,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一天都不歇,就未免太过苛刻。这样吧,从今天开始,这个规矩就变一变!”
韩绩虽然预感到没什么好事儿,但却不敢表现出不满,只恭敬地听着。
冯镗说:“先说说狱卒!一天十二个时辰,就分两班。甲班从辰时到酉时、乙班从戌时到卯时。每班安排两个小旗值岗,干四天,歇一天。以后,正常情况下,就按照这个流程排班。如果有特殊情况,再特殊安排。”
韩绩连忙答应,“是。”
冯镗又说:“我嘛,是个懒人,不是很喜欢管太多太复杂的事情,尤其是每天一样的流程,我想想都烦。所以,你们五个人里,我要挑选出来一位,替我管事。鉴于我还不认识其他人,这个管事就暂时先由你来做。如果干得好,就一直干下去。如果干得不好,再随时调换。你呢,首先就把这个排班表替我安排出来。另外,除你以外的四个小旗官,从现在开始,就归你管了。这四个小旗官怎么轮换,也由你说了算。”
这虽然不是升官儿,但却是掌权啊!韩绩眼睛发亮,心中不禁跃跃欲试。
冯镗对他嘱咐说:“我既然让你管事,谁不服你,就是不服我。你尽管放手去管,方寸之内,一切都有我给你撑腰。”
韩绩就差没有当着冯镗的面乐出声来了,连忙低头躬身应道:“是,多谢大人栽培!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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