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供桌上摆着的牌位,这个捕头竟走过去主动拿起长香,插在香炉里:“晚辈过来搜寻隐患,如有打搅,还望钟老太爷莫怪!”然后又是认真的长长作揖。
虽说如今的钟家只是乡下村户,论家世根本蹬不得他这位将门衙内的眉眼。
可谁能说人家没有发迹的可能?
就单凭那青霭观隐派的名头,以及这处祠堂牌位上的特殊联系,由大殷朝廷委任捕头,专门负责汲水县辖内料理此类事件的他,当然明白该如何妥善的拉近关系。
至少在飘在旁边的钟诚看来,这捕头说话办事的水平是真的不错。
仿佛体制内出来的那样滴水不漏!
【叮!您的香火值+20点!】
这是长香插在香炉里之后,弹出来的对话框。
钟诚没在乎香火值的上涨:“这人似乎知道点什么辛秘?”他皱着眉头在心里盘算道:“既然是汲水县城来的捕快…或许能借着这事…疏通点县衙方面的关系?”
不过在祠堂门外,这个捕头同样有结交钟家的心思:“我乃汲水县捕头卓弩,刚才进祠堂搜索,稍有冒犯还望不要见怪!”说着他还沉沉的叹了口气,面容凝重的轻声道:“毕竟这种事情,若我们这些为朝廷效力的不谨慎点,那后果还了得么?!”
老大钟谦鞍在旁边伸手作揖:“哪里能怪卓捕头?”毕竟人家过来只是例行公事,就算过来草草的查验现场,接着就不负责任的结案,谁还能去真追究些什么?
何况得到高级状态加持中的他,现在的头脑令人意外般的清明和理智。
语气稍稍停顿。
钟谦鞍还是那副憨厚实诚的模样:“劳烦捕头从县城过来,眼见都快晌午了,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休息以后再回去?”他同样升起了结交这位捕头的心思。
只是随着旁边的捕快们利索的将院落内和屋内的异常排查干净,这位卓弩捕头婉拒了邀请:“这并非是简单吃个饭的事。”嗓音压低:“涉及到天圣教,便是县衙里的老爷都不敢怠慢,毕竟这彭家,现在还有人在京城中枢里为官,哪敢懈怠?!”
大殷朝立国以来,青州反王案牵扯极广,以至于这靠山村里的钟谦鞍都听闻过些许传言——事实上当初的钟家能发迹起来,还要感谢这场月余就平定下来的叛乱。
不然哪里有富户愿意甩卖能传家的上等水浇地,想要逃到其他地方去?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钟谦鞍满脸憨厚的表示道:“改日去县城,定要请卓捕头吃酒!”
两人相谈甚欢,这捕头卓弩同样点头:“如此我便应下了,如果有帮得着的地方,在汲水县城找我这捕头还是没问题的!”两人的关系不过三言两语就融洽的很。
正当两人交谈的时候,那些皂衣劲装的捕快们,同样在进行收尾,别看个个都冷着脸似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干活的动作却利索的很,并且看模样就知道很是娴熟。
三两人合力,就将那滩漆黑的烂泥铲进了特制的油布口袋里,还有屋里梳妆台上的那张诡异的人皮,同样用小号的油布口袋封存起来,经由那个文书模样的捕快确认以后,才点头沉声道:“好了,撒点符水,咱们准备回县城衙门了!”
立刻就有捕快拿出同样像是特制的木碗,放了张黄色的符纸进去,浇上腰间皮囊里的清水,用手浸湿以后,如同弹指般朝着整个钟家院落和房间里转了两圈。
尤其是那滩漆黑烂泥和人皮所在的地方,更是着重待了段时间才出来。
等这些都做完,卓弩这位捕头便开口道:“接下来还有县城那边的事等着忙活,如此也不多打搅了!”说着他稍有犹豫,还是提醒道:“家里可以多养几头黑犬,孩子的童子尿之类的蓄上两桶,遇到什么意外泼过去,效果还是相当见效的。”
钟谦鞍连忙抱拳感激道:“多谢卓捕头的提醒!”同时在腰间摸了摸,伸手递过去:“这里有两个银裸子,五两银子,捕头过来劳累,回去请弟兄们吃点酒解乏!”
卓弩笑着将银子推回去:“我和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捕快可不同!”
他分得清轻重!
说完就扭头:“走了!”带着捕快们鱼贯而出,离开了钟家院落。
等钟家的众人得到消息回来,钟彭氏则有些焦虑的喊过老大钟谦鞍过去:“那捕头可有什么说的?”自己说着的时候语气有些低落:“…就是…彭家那边?”
钟谦鞍知道自家当娘的是什么意思,轻轻答道:“似乎不怎么能行…”看着钟彭氏眉头皱起的脸上,叹气道:“咱家差点就糟了那边的道道,这捕头还说,牵扯到了天圣教,当年造反的那些人,最后真处置起来,怕是不怎么好。”
这话说得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可钟彭氏也明白什么意思,沉沉的叹息着点头道:“我知道了!”看了眼旁边的闺女和儿媳妇,她拄着拐杖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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