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口干舌燥说了半天,这会儿都快气哭了:想得美啊,你又不姓奚。再说了,我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又是家主又是门主的,怎么可能如此跌份儿?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打着哈哈:“不是不是,且听我慢慢讲来……呃,容我先把茶壶提过来。”
原来翠儿烧好了茶之后,送来一支蜡烛照亮,然后就回房休息了,茶壶没提过来。老头儿这会儿不仅口渴还尴尬,赶紧出去一趟散散心气儿。
林德箭心里盘算着,这莫名其妙地听了这么多事关生死的秘密,等会儿老头儿要是提个什么过分的要求我若不答应,会不会可能被灭口?这可要提前做下预防了。翠儿怎么办,要不要让她先跑?可是这天色已晚,她在这里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能去哪儿呢……
起身从暗处抽出一把短匕藏到胸前,坐下正在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奚侯光才提壶进来,把两个茶碗里都续上水才坐定。
水已经不是很烫,奚侯光这会儿也整理好了思绪,一口气喝下半碗后长出一口气:“林家小哥,墨门发展到现在一千多年,最辉煌的一刻竟然只是在祖师在世的时候,而祖师消失后便很快跌入谷底,且再无出头之日。这对于每一个墨门弟子来说,都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大痛,除了再度繁荣!”
“我奚家家祖创造制墨之法,创造了奚家的兴起,也已经保留了一支该姓为李的血脉,所以中兴墨门的重任就一直压在我们墨山这一脉身上。可是我们却只能积蓄家财,只能一脉单传,连兄弟至亲都不能告诉,这些年过得小心翼翼,苦不堪言……”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奚家家主!”林德箭心头压力剧增,不得不打断老头儿的诉苦。
老头儿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名声,但认识之人谁不尊敬?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林德箭打断,却只能自嘲年纪大了控制不住感情。喝下剩下的半碗茶之后,擦了擦嘴收拾好了心情,这才再度开口:“刚才所言都是基础,免得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平白被小哥当成疯子。”
“我奚家家祖不仅传下了制墨之法,也定下了一脉单传、开枝散叶的家规。但最重要的是,他留下了一句谶语,言之凿凿地说能这是我们墨门复兴的最大希望!”
“到底说了什么!”见老头儿一脸神圣地张着嘴却不再继续说话,林德箭忍不住再次出声。
老头儿嘴唇有些哆嗦,酝酿了半天的感情抵不过岁月的摧残:他忘了。
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手却赶紧在袖中衣袋里摸索,嘴里还嘟囔呢:“丢人啊,记了一辈子了,临了临了能用上了,又偏偏给忘个干净。不就是四句打油诗吗?什么易州易家什么的,唉,年纪大了,真的不中用了啊……”
嘴里嘟囔着翻了半天也没翻到,拍脑袋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赶紧把帽子摘了下来,原来是藏在帽子里边的一个暗袋里。他从帽子里抽出一张巴掌大小看起来半新不旧的宣纸,照着念了出来:
易州城西易家院,
四十三年换新颜。
汝门欲兴莫错过,
正月十五到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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