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阴风怒号,如野兽嘶吼般,撕碎着夜的宁静。轰鸣不断的惊雷,如同上帝的末日审判,使多少人在惊恐中不得入眠,只得默默的祁语祷告,以期望能够侥幸逃过这地狱劫难。又一道闪电划过后,苍天彻底被黑暗吞噬,日月已经遁形,星辰也纷纷陨落。举目望去,不再有翱翔的苍鹰,不再有缥缈的孤鸿瘦影,也不再有那直冲乌云的高傲的海燕。
延绵起伏的群山,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发狂的魔龙,不停的摧毁着天地间的一切,千年的劲松古柏被连根拔起,曾经的潺潺小溪,此刻卷着滔天的巨浪,无情的拍打着本已十分脆弱的古道荒草。那密林深处若隐若现的摇曳光亮,那分明是森罗大殿的妖异鬼火,伴随着那细若游丝的鬼哭,即便是那打虎射雕的英雄好汉,怕是三魂也要去了七魄,把那一世英名尽皆抛诸身下了吧。
在那山坳深处极其隐蔽的角落,无边的黑暗之中,两团火把在黯淡中顽强的燃烧着,任凭狂风暴雨扰乱侵袭,却始终不曾熄灭。红色火焰中隐约含着些许的紫色光晕,显得分外的诡异。
在火焰飘摇不定的映照下,一间破败无比摇摇欲坠的草屋恍恍惚惚的显现出来。草屋的外墙已经尽显斑驳,似乎诉说着数千年的世事风尘,兴衰离散。屋顶的茅草不时的被狂风卷起,或高挂林稍,或低转深谷,或如浮萍般随风飘荡,不知所归何处。一扇已经接近腐烂的木门,在风雨中带着凄惨的节奏吱吱呀呀的摆动着,似乎再稍加一分风力,它便要支离玻碎,烟消云散了。
而屋里的情形却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一般,出人意料的平静至极,听不到一丝凄风苦雨。一张陈旧的木桌上摆放着一支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那些滴落的蜡油零乱的散落在烛边,掺杂着桌上那微微泛起的厚厚尘埃,透着一股萧索死寂的气氛。
在昏暗的烛火照射不到的桌后,一个人影似乎端坐在一把椅子上,看不清衣着容貌,只是从隐隐的轮廓中判定那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人。那人缓缓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右手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片刻之后,发出了一阵极其低沉又十分阴郁的笑声,然后用似乎是故意很尖细的声音说道:“这天气真是不错,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到了,谢天谢地,命运的齿轮终于要开始转动起来了。”说完又是一阵瘆人的尖笑。
就在这时,在这人右侧蜡烛照射不到的角落里,一个极其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传来:“你确定,是那个人?”
“没错的,相信我,我们都等待了几十年了,为了这一天我甚至不惜在那个鬼地方待了这么久。”这人继续说道,似乎对刚刚的质疑很是不满:“尊贵的万灵之王啊,您的预言千年之后终于要实现了,大地将再次匍匐在您的脚下,您那至高无上的圣洁魔法将永远的统治这个世界,哈哈哈哈哈哈。。。”
“听我说,别如此轻狂草率,我们首先得确定那是不是我们需要的人?”苍老的声音再次发出疑问。
“不会错,绝对不会错,那是一副多么完美的皮囊啊,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完美容器。我再说一遍,相信我,没有比他再适合不过的了。”这人再次强调,似乎更加的不耐烦。
“呵呵呵呵。。。”苍老的声音惨笑道:“好吧,既然你已经认定,就去吧。切记,要谨慎小心,如果失败,可就功亏一篑了。到那时,呵呵,你就是全族的千古罪人。”声音阴狠而恶毒。
“哼,别吓唬我,老东西,你就乖乖的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继续待着吧。别忘了,守好该守的东西,没有那个东西,我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如果你敢出什么差池,我一定会杀了你。”这人的语气更加阴毒,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凉。
“哎,如果你这么想杀我,那就来试试看。”苍老的声音似乎并未被吓到,颇有些挑衅的意味:“依我来看,你是想抢走那东西,据为己有,然后自己做万灵之王吧。你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老家伙。不过你放心,想从我这拿走那东西,门都没有。”
“你,该死的老东西,居然如此颠倒黑白。到底是谁有异心,谁心知肚明。”这人十分愤怒的说道,似乎马上就要动手。
“罢了,罢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这种气量,如何能够办得大事,复我大业。”苍老的声音阴恻恻而又颇有意味的说道:“我俩在这里争斗实属无益,须还是先谋划那大事要紧。你我的事,到时再论不迟。时间也不短了,我想你该回去了吧,不然有人该起疑心了。”
“哼,本就不欲和你这老鬼一般见识,告辞,珍重。”这人冷冷的说着,同时祭出魔法棒在风雨摇摆的门框处轻轻一点,一个散发着淡紫色光晕的结界出现在那里,隔绝了外面的悲惨世界。这人起身,在烛火的阴影中大步朝结界走去,最后逐渐隐没在结界之中。
这时,阴暗角落里那苍老的声音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趁活着,发挥你那点最后的利用价值吧,蠢货。”随后伴随着一阵阴森可怖的低笑。
而门框上,那逐渐消失的结界上,似乎闪现着三个大大的汉字——天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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