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耆可是在说那些吃人的恶花便是噬妖花,而那些曾将晚辈缠住的藤萝便是唤作束妖藤的,是也不是?”迢远问道。
“正是!只是你们冒然闯入林中,并不曾涂抹这类草药,因此噬妖花与束妖藤才误将你们一同捕捉,险些害了你等性命!”说着,南巫元耆拄起簦伞,从一旁花圃中摘下一朵粉紫两色的小花,“你瞧,便是这种辨阳草,蓬泽各部民众尽皆知晓,每每深入那片林中,必要先行将花朵碾碎,将花汁涂抹在额头之上,从而不被花藤所害。至于你那两位炽谷朋友,却是又做他论!”
“他们便又怎样?”迢远自然晓得南巫口中说的便是伯牙仲黧兄弟,只是二人并未被花藤捉住,反而像是吃坏了肚子,迢远不解,于是再问。
“他们不过是吞吃了噬妖花的果实,其中多有催眠沉睡之药,若是无人叫醒,也便这样一直睡死过去,从此不再醒来了!”南巫笑道。
“竟是这样,幸好找到他们及时!”迢远已然明白起来,但转念想过,却又急问:“若是不救,噬妖花最后又能拿他们怎样?”
南巫笑容已然收起,转而正色道:“噬妖花中多有沉静昏睡气息,同样能够令人沉睡不醒,但最厉害的却是一种花中泌出的汁液,虽然无痛无觉,却能销皮化骨,便是一头野猪,不消三日也会化成一包脓水,再而被花朵吸收,继而让噬妖花长得更加艳丽硕大。”
“好生可怕!”尕二似是被吓到了,不由摸一把身上仍未消去的满身勒痕,庆幸道:“好在咱尕二福大命大,没有碰上那些恶花,反而只被藤条缠住,运气倒是比伯白仲黑兄弟好出不少,哈哈哈!”
“运气好些?嘿嘿,痴心妄想!”南巫冷笑一声,“休看那束妖藤不似噬妖花那般可怕,但若是被藤条缠住,随即便有无数细入毛发的树须四面生出,然后从人兽七窍钻入进去,将五脏六腑全然洞穿,再而死死扼住,将内腔全然占据塞满,直至那人那兽死去之时,却已化为一具供养藤萝的干尸了!”
闻听南巫这话,迢远顿觉一股瘙痒突然浑身生出,便如有人正用毛发遍体撩拨一般,鼻孔眼眶之中更觉酸涩,不觉已有眼泪涌出,最后实在忍不住,打出一个大大的喷嚏。
尕二和阿四起初还不觉有异,但见迢远这番动作,立时也觉浑身难受,不禁也开始在身上用力抓挠起来。
南巫见了,不由觉得好笑,随后安慰道:“公子不必担忧,见面只是老妪已然看过,公子与两位同来的朋友不曾被那藤须沾染,且请放心便好。”
说来也怪,南巫这话便如一剂良药,迢远顿觉身上骚痒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了这小小风波,迢远忽生后怕之感,眼见一轮明月已然挂上夜空,更有和风习习,蛙鸣处处,不由大感庆幸!
正自陶醉间,阿瓜与阿莎二人面容却又忽然浮出心间,一丝惭愧伴着数行冷汗一起生出,心道:己身脱险,便自安乐,却怎又能忘了阿瓜二人尚处水深火热之中!
想到此处,迢远突然转头,望着南巫便是深深一礼,口中同时说道:“先人有云:苟有富贵,勿忘患难。承蒙元耆与恩公援手相救,晚辈与我这三位朋友这才脱离险境,只是可怜我两位朋友仍旧生死不知,晚辈因此无颜耽在此处独享安乐,这便告辞去了,两位恩情,且容迢远日后报答。”
说完,迢远豁然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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