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虽然坚守防御,但杀人却毫不含糊,那几经改良的狼笼,每一根刺都锋利无比。被扎到者立刻皮开肉绽,痛不欲生然后便被长枪趁机取走了性命;当然也有躲开狼笼,冲到近前的。却又有两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候着。根本没有能活着出去的。双方交战不一会儿,山道上便被鲜血浸红了,却全是清军的血。
近处的杜兰直看得心惊胆颤,远处的吴三桂更是两眼发黑,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涌上他的心头。
鸳鸯阵,这是大明戚少保的无敌鸳鸯阵!
别人不识得这阵法,作为大明总兵的吴三桂却是知晓的;这种阵法在狭窄地带本就是无敌的存在。
只是该死的,在这西南偏隅之地,怎么会出现鸳鸯阵法的?
若是早点知晓,总是可以寻到破绽所在,但现在时间不多了。
兵粮已经撑不到半天,汉人官兵的怒火也压不了半天!
完了,完了,想不到我吴三桂纵横天下,经历过无数刀山火海,已经站在胜利的巅峰,却在这磨盘山的小阴沟里翻了船,彻底烟消云散。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他的对手李自成,也是如此;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步走到巅峰,但从山巅落下,不过一夕之间…
“父帅,“吴三桂的心腹夏国相走上前来,轻轻提醒道:“眼下情景,还请父帅移步到营帐之中。”
吴三桂微微点头,在夏国相和众多亲信护卫拥戴下,走进了营帐。
“父帅,明军的阵法很厉害,杜兰贝勒苦战许久,也占不到半分便宜。”夏国相轻轻说道。
吴三桂点了点头,叹气道:“那是前朝戚少保的鸳鸯阵,昔日戚少保便是以此阵法扫荡了为祸江南数十载的倭寇;杜兰再勇猛,一下子也奈何不了这阵法的。”
夏国相怔了怔,又道:“父帅,国相刚才从前线得来消息,似乎多罗郡王的部队已经撤退了。”
吴三桂啊了一声,长叹了口气,摇手道:“罢了,眼下这也不重要了。国相,看来这磨盘山要成为你我父子的葬身之地了。”
夏国相神色镇定,低声道:“父帅,其实父帅还有一条路可走。”
吴三桂眼睛一瞪,怒道:“你想让为父投降李定国?”
夏国相平日里从不与吴三桂争辩,这次却理直气壮道:
“清军这次在磨盘山八旗精锐尽失,数年之内都难以恢复元气;若是父帅和李定国联手,这天下间,谁人是你们的对手!”
吴三桂迟疑一下,喃喃自语道:“这李定国,为父先前倒是小看他了;此次磨盘山之战,他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磨掉我军的锐气,其心机之深,当真天下无双,倒是有资格和为父联手争一争这九州天下。”
说着叹气道:“只是,李定国这人,最是仇恨似为父等投降满清之人,哎,他昔日如何对待孔有德,今日便会如何待我?罢了,为父还是为陛下尽忠,就不去遭受那羞辱了。”
“父帅未免太过悲观,此事待孩儿去见了李定国再说,”夏国相走上前一步,附耳轻轻道:“事不宜迟,请父帅允许孩儿先行去面见李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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