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梅姑要过范秋生手中的酒杯，说：“看样子是我侄子的面子不够，这杯酒我来敬。”梅姑脸带微笑，颔了下首，很优雅地把酒喝了。余义进怔怔地看着，见她真喝了，急忙也把酒喝光。

“好了，各位领导请继续！”梅姑很客气招呼一声，带着范秋生出了房间。

整个过程，梅姑一脸微笑，不卑不亢，既敬了酒，又办成事，就是交际花来了，也不过如此。跟在梅姑身后，见她充满青春活力的背影，范秋生不禁涌出一丝崇拜。

梅姑没要他再进包厢了，说：“我叫酒楼炒了份龙尾虾，你帮我送回家，给我宝贝儿子吃，送完之后，你忙你的。”

这是第二次见梅姑姑，怎么她对自己这么好？听到她的嘱托，范秋生心里暖呼呼的。

在路上，范秋生顺便给老大爷买了一些糖果。到了梅姑家，梅姑的儿子高兴，老大爷也高兴，因为都有吃的东西。少年还冲范秋生喊了一声叔叔，说龙尾虾真好吃。

老大爷急忙提醒，说不能叫叔叔，要叫大哥哥。

少年抹了抹油嘴说：“哦，大哥哥，你下次还帮我带龙尾虾，太好吃了。”

他这样的家庭，难道还缺龙尾虾吃？范秋生犯了迷糊，便说：“你爸爸呢，怎么还没见他回？”

一提到他爸爸，少年脸上马上有了愁云，说：“我爸爸叫肖不归，一个月看不到他几回。”

似乎说到了什么敏感事，老大爷马上打断孙子的话头，说：“乖孙子，快点吃完，还要洗澡。”

“我不洗澡，我不洗澡……”少年把手中的龙尾虾一丢，耍起脾气来了。

这小孩，怎么会这样，脾气说来就来，一点也不发信号。范秋生笑了笑，急忙起身告辞，让他们爷孙俩闹去。

走到外面，范秋生回头看了看梅姑家，心头有股莫名的情绪。

“我不去培训，我要回姥姥家掐蕨子。”旁边，一对母子经过。小孩一边挣，一边带着哭腔说。

母亲紧紧地攥着孩子的手，连哄带骗，说：“马上要升学考试了，不培训怎么行？乖孩子，听话，考取实小，暑假妈妈带你去水上乐园玩。”

这个承诺，对小孩产生了诱惑，他没那么犟了。

看着母子离去的身影，范秋生想到了大毛、小毛。四年前的这个季节，他们夫妻会带姐妹俩回姥姥家，掐蕨子，扯小笋子的。那种情境，真是温馨。唉，昔我往矣！他感叹了一声，朝新外滩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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