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改造成临时学堂的西厢房中,点燃了几支蜡烛,李牧正在给那四个孩子上课。本来李牧想着开个大夜校,可后来核算了一下,光是晚上的蜡烛就要花费不少银子,李牧有点舍不得他的那点钱,于是乎就打消了办夜校的念头。
“先前教你们识字,今晚教你们数学。别处都叫算术,唯独我这里,叫数学。我要教给你们的,有些难度。听好记好,多用点心。”李牧站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说着。
“是!”四人齐声回答道。
李牧现在讲的是阿拉伯数字和基础的四则运算,简单讲完之后,花娘的女儿菱角举起了手,问:“少爷,为什么你教的算数方法和别人教的不一样?”
“因为我是少爷。我教什么,你们只管学就好。不许问为什么!”
对于这几个学生,李牧还是很满意的。这些孩子出身低微,没有骄纵的资本,能有机会学知识就已经算是天大的好运,因此他们用一种让李牧都赞叹的勤奋,消化吸收着李牧所传授的知识。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时值深秋,李牧又回到了私塾里学习。距离明年二月的县试,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漫漫科举路,如果说秀才是入门的话,那他现在连门槛都没看到呢。
“我再教你们一个月,要是学的还可以,就去书院准备明年的县试。”张存一看着这三个学生,说出了他的计划,“这里只适合教你们启蒙,至于科考,还是去书院学吧。”
张存一之所以准备让他们去书院,一则是因为这里的确不适合准备科考,二则是他准备让自己的孙子张立言拜万松书院的于轲为师。要说这于轲是谁,还得扯上当朝首辅杨廷和,于轲算是他的一个不成器徒弟,年近三十还未中举,却凭着杨大学士徒弟的身份,勉强混一口饭吃。毕竟拜在他门下,就相当于是杨大学士的徒孙,只要这棵大树不倒,谁都想来此乘凉。尤其是去年,正德六年,杨大学士的儿子杨慎辛未科状元及第,将这大树的阴凉扩大了不知几何。
这次张存一铁了心想让孙子抱住杨家的大腿,他狠狠心咬咬牙,花了一百两银子才买来了这么一个名额。
正午休息的时候,小胖子张立言还就此事向李牧炫耀。
“嘿!知道吗,我就要拜杨大学士门下了。”
李牧看都没看这小胖子,他现在全部心思都在眼前的书中,“杨大学士能瞧得上你这种货色?”
“嘿嘿,”小胖子挠了挠头,“自是不能。我是拜他的徒弟于轲为师,也算是入了杨门。以后你放心,等我发达了,就提携你一下。”
张立言说完后凑到李牧耳边,“其实是我爷爷花钱买的名额。”
“这也可以?唉!杨门有什么好的,就这种人,白给我当老师都不要。”李牧沾了口吐沫,将眼前的书翻页。李牧有些不屑,因为他是知道杨家下场的,以前去云南旅游的时候,还见过杨慎的雕像呢。就是那个写了“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杨慎。一颗只能辉煌十余年的大树,不值得去做这种投资。
张立言登时就有些不满,“你怎能这样说呢。去岁李东阳大学士养老致仕,杨大学士接替他成了首辅,小杨学士又高中状元,能拜在这样的门下,何愁将来没有出路?要我说你也该使点银子,就算是挂个名,也很有用。”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李牧揉了下耳朵,放下了手中的书。
“我说你也使点银子啊。”
李牧盯着张立言,“前面那句!”
小胖子想了想,说:“去岁李东阳大学士养老致仕,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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