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挥退彭玉莲的帖身侍从凌兰,走进了她的卧房,静静的凝视着落地窗前半倚半躺、熟悉而落寞的妻子。
昔日乌黑的长发已然染满银霜,岁月的变换在脸上刻下的沟壑却掩饰不住她曾经的柔美和坚强。
静静的注视着窗外的春意,淡黄色的阳光轻洒在她的身上,没有夏日的热情,没有秋日的悲艳,更没有冬日的感伤,有的只是岁月翻飞所泻下的惆怅。
一种发自心菲的痛楚忽然涌现张宇的心底。回首当年每次出航时千叮万嘱、恋恋不舍、双眼盈泪的小姑娘,归航时码头上翘首相望、满怀期盼的美娇娘,今日已成如此模样。
张宇突然间意识到,正因为自己常年累月的繁忙,漂泊,让妻子在无数的等待和期盼中埋藏’了一个女人最为珍贵的青春时光。
最是无情唯时光,张宇此刻内心万分的愧疚!正因为自己长期的忽略,时光之河仿佛弹指间便把昔日婷婷玉立、千娇百媚的新娘摧化为如今老态龙钟、白发苍苍的老夫人。
自问几十年的夫妻生活,真正能在家挑起作为一个丈夫的担子的时间能有多少天?在妻子青春的年华里能给予妻子的又有多少的挚爱?
在孩子们诞生来到这个世界,妻子最希望丈夫就站在身边时,自己又在世界上的那一个角落?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虽然,目前自己的事业终于有成,集团的运行模式已构成,自己所缔造的商业家族财富也成几何形态的增长。
可面对含辛茹苦、形单影只的过了大半辈子的妻子,张宇除了优越的生活环境又能拿出什么来弥补?
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最最珍贵的又是什么呢?想及如此,张宇的脑子似乎划过一丝幽光!
“阿莲!这么些年来让你受苦,受委屈了!”张宇快步走了过来,并蹲下身子把彭玉莲轻轻地拥入怀里,右手指轻抚她满头的银丝。
表象看去,一老一少,尤如一位学成归来孝顺有道的孙儿,怀着崇敬的心情为奶奶细数白发苍苍。却不然,此刻的张宇确实是情真意切,愧疚、歉意满满写在脸上。
“你…宇…宇哥,别…别这样…”还是儿时的称呼。彭玉莲从沉思中醒来,条件反射似的轻轻地要把张宇推开,既拒欲迎、表情复杂、茅盾。
无奈,此时年迈的彭玉莲怎么能挣脱得出少年丈夫紧紧的拥抱?只是象征性的略微挣扎了几下便娇喘连连,不得不老实的享受少年丈夫深情的怀抱。
张宇似乎没有看见她的尴尬和惊慌,轻柔地说:“阿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此张宇仍是彼张宇,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了,心依然没变,从前是你的丈夫,今后依然是你的丈夫!这辈子都不会再改变!”
听罢张宇发自内心的话,彭玉莲白皙而布满皱折的脸上闪现一丝久违的羞涩,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水雾弥漫,稍倾,又恢复到往常的淡然,轻轻地一声叹息:
“宇哥,谢谢你这份情意!可妾身不再是昔日天真烂漫的女孩,也早过了如花似玉的季节,垂暮之年,儿孙满堂,我也应该知足了!倒是宇哥你,不再是病魔缠身的糟老头子,相反出落成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往日的路还很长,就不必为老身挂怀了!”
言罢,双眸里的水雾逐渐的稠密、盈满,接着情不自禁的洒落,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悲凉……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没遇到你爱的人,而是遇到了却无法去珍惜。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你已无力承受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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