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休天生便拥有能够看到他人灵魂的能力,因为这种能力,他从小就非常孤独,但他与花京院不同,他懂得伪装自己,融入人群中。
他的孤独,是心灵的孤独。然后,他便有了替【黄粱一梦】,也有了一个独特的好——用替能力观察他人的梦境。
而在尼禄进入成田机场之后,庄子休偶然间看见尼禄的灵魂,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灵魂——全呈冰蓝色,上覆盖着鳞甲,肩膀、手肘和膝盖的关节处有着尖锐的甲胄,头戴兜帽,看起来完全不像人类。
庄子休顿时就被尼禄的魔人灵魂吸引住了,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别的替使者,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奇特的灵魂。在耐心等到尼禄坐下后不久,他便发动了自己的替能力,进入尼禄的梦境中。
进入梦境后,庄子休便化花京院,作为尼禄的同伴,与他一起在梦境中“探险”。
刚开始庄子休觉得一切都很正常。
然后他就被尼禄打脸了。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座未来都市,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并且,他非常确定,除了蜃楼,都市中的一切都源自于尼禄的记忆,而不是幻想。
庄子休第一次觉得,未来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而接下来的蜃楼之旅,更让庄子休觉得,尼禄是一个天生的战斗狂。
而蜃楼中出现的怪物也让他惊叹。
“好了,梦已经开始,让愉快地开始吃瓜吧!”
庄子休微笑着,指向了尼禄的脑袋。
尼禄的脑袋散发出点点荧光,上方的屋顶忽然出现了一团无色透明的气体,在荧光的照耀下,渐渐凝结成一幅画面,悬于空中。
无边无际的黄沙蔓延开来。胡杨、古城、残垣、断壁,构成一幅荒芜的景象。
尼禄站在一个沙丘上:“这里是哪里?”
而旁的“花京院”答道:“这是替攻击!”
“这个噩梦好像有些特别啊。”
庄子休兴致盎然的望着这一幕,然后转看了自己旁的“花京院”一眼。
一旁的“花京院”摇了摇头,问道:“这个是?”
需要一个捧哏的庄子休反问道:
“你知道人心中最原始、最深邃、最持久、最强大的感是什么吗?”
“!”
没有等花京院的回答,庄子休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麻花辫少女,双手捧心,笑靥如花。
“炽烈却难以长久。”
庄子休手中忽然多了一把折扇,他摇头晃脑地甩动着折扇,少女顿时花容失色,随后化作一缕烟雾弥漫开来。
“友!”
庄子休前忽然又出现了一个留着络腮胡的豪爽大汉。
“白首相知犹按剑!”
庄子休不屑一笑,天朝历史上的例子简直不胜枚举。
——秋战国的师兄弟孙膑与庞涓,李斯与韩非;西汉时期儿时好友,之后结为亲家的上官桀与霍光;东汉末年数十年旧友的曹cāo)与袁绍,一母同胞的曹丕曹植兄弟;隋唐时期一母同胞的李世民、李建成与李元吉兄弟;太平天国的天京诸王,皆是如此。
大汉先是怒目圆睁,随后沉默不语,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亲!”
又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一脸慈祥的说道。
“慈母多见,孝子难寻。”
庄子休叹了口气,老默默垂泪。
“仇恨!”
一个沉的青年,睚眦裂地低吼道。
“虚幻之物。”
“思想!”
一头白色乱发的大胡子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无稽之谈。”
一个个人影现,说出各自不同的答案,又被庄子休一一否决,黯然退场。
自说自话,自导自演,自得其乐。
“梦想!”
花京院忽然开口道。
庄子休没有马上否决,而是笑了笑,说道:
“有点意思,不过,仍然是错的。虽然人人都会做梦,但那就像气泡一样脆弱,而且不过是对的美化。权力、财富、名望……这些复杂的,与那真正且唯一的答案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花京院笑而不语。
“是恐惧!”
庄子休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他张开双臂仰天长啸,然后又跪倒在地,抱紧双肩,瑟瑟发抖。
“得不到的恐惧,失去的恐惧,生的恐惧,死的恐惧。勇往直前是因为恐惧,踌躇不前是因为恐惧,大声疾呼是因为恐惧,缄默无言是因为恐惧……”
“所有拥有知的生灵心中皆有恐惧,所有行动背后都是恐惧,失败就会有更大的恐惧,成功就会有更新的恐惧!唯有恐惧永恒!”
庄子休的声音渐渐微弱,缩着子倒在地上,像是被吓坏的孩子,低声啜泣着,“好可怕!”
“那又怎样?”花京院道。
庄子休一跃而起,刚才的表现仿佛从来都没发生过,指向着空中的梦境倒影。
“这可不是一般的噩梦,这是他的内心深处,剥离了所有与梦想,最大最深的恐惧!”
花京院微微一笑。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嗯?这是什么?”
庄子休眉头一皱,望向空中。
这时候,在梦境倒影中的第一场沙暴来袭,一对中年男女的影出现在沙海中。
“这是什么鬼?难道他怕这两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怕得要死?!”
庄子休一时间有些不解,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黄粱一梦】制造的梦中梦。
很快,那一对中年男女便消失在沙暴中,而尼禄寻回石柱,已找不到“花京院”的踪迹。
“嗯,看来那一对中年男女并非恐惧,而是超越了恐惧,内心深处最怀念的人,有。不过不是说好了恐惧吗?!”
庄子休叹了一口气,感觉有些被打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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