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支足有二十多万人,并且阵中高举“宁”字旗的汉人大军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城墙正前方时,包括大王子阿罗布,所有站在城头上的胡人都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
虽然绝大多数胡人都不认识汉字,但这个“宁”字却是他们所有人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宁家数代人镇守西北上百年,与胡人打过的仗不计其数。
几乎每一代胡人士兵,都对领导西北军与之作战的宁家有着深深的忌惮和仇恨。
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刚刚打下新京欢欣鼓舞之时,远在西北的宁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带来了这么多人马。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就在这时,几个胡人传令兵以极快的速度跑过来,然后对站在城头的大王子阿罗布跪下逐一禀报说:“殿下,东边城门出现了大批汉军,人数约十万,全都打着宁字旗。”
“殿下,北门同样出现了大批西北军,有十万人之多。”
“回殿下,西门也是,也有约十万西北军堵在城门前面。”
听到剩下三个城门也出现了十万人以上的西北军,不仅是大王子阿罗布,所有胡人将领和幕僚全都脸色大变。
“你们都看清楚了吗?真的有这么多西北军同样出现?”大王子阿罗布又惊又怒地大声质问那几个传令兵。
来自北门的传令兵赶紧回答道:“是的,殿下,确实有这么多人。阵中高举宁字旗,应该是西北军无误。”
其他来自西门和东门的传令兵也作出了同样的回答。
听到传令兵们的回答,所有人心里顿时为之一沉。
假如东、西、北三个城门各有十万西北军堵门,再加上南门的这二十多万大军,那岂不是宁家一共带来了五十多万大军?
难道宁家真的把大部分西北军都带了过来?
想到这里,所有人将领和幕僚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大王子阿罗布更是脸色铁青地握紧了拳头。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宁家能够把这么巨大的兵力无声无息地带到江南来,而且出现的时机还这么巧。
“你们快看,阵前那人是不是宁志远本人?”有个万人长突然大声叫起来。
听他这样一喊,所有人立刻把视线聚焦到阵前,果然看到一个身材高大、身披银甲、满脸威严的中年武将策马站在阵前凝视着城楼上的众人。
在他身后,则是数位同样身披战甲的武将,宁雅柏、宁雅枫、池非三人也在其中。
“还真是宁志远这条老狗,想不到他亲自带兵过来了。”大王子阿罗布当然认得宁志远这个死敌,不禁气得咬牙切齿。
看到宁志远亲自带兵上阵,其他胡人将领和幕僚更是觉得事情不妙。
宁志远身为西北之主,其身份和地位在西北无人能比。
如今连他也亲自上阵了,可见对于这一战,宁家是极有把握的。
在这种己方兵力原本就远逊于对方的情况下,要跟这样经验丰富的沙场老将对阵,确实不妙啊。
此时在西北军阵中,站在宁志远身后的宁雅柏指着城头一个十分显眼的人对身边的妹夫说道:“阿真,你看,那个身披金甲的大将,就是胡人的大王子阿罗布,他就是这些胡军的总帅。”
跟大舅兄一样身穿铠甲、头戴铁盔的池非有些好奇地问:“我还以为只有汉人皇帝才喜欢穿金甲,想不到连胡人也好这口。”
“倒也并非如此。胡人一向不以金色为尊,倒是比较喜欢黑色或褐色的盔甲。
因为胡人喜欢夜袭,穿这两种颜色的铠甲才不容易在夜里暴露行踪。
听说这大王子阿罗布很喜欢汉人的东西,或许是受此影响,才改穿金甲以示其身份。
我甚至怀疑,他身上这套金甲是不是当年从顺天帝赵焞丰那里扒下来后,叫匠人改成这样再自己穿上的。”
“听你这样一说,倒是挺像的。
他那身金甲除了头盔和肩部的装饰比较特别以外,其余部分从样式来看,确实很像汉人皇帝所用的东西。”
宁雅枫插口道:“既然这胡狗这么喜欢金色,等我把他活捉后,就用纯金做的软刀子蘸上盐一点点地割他的肉,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宁雅柏冷笑道:“这还不够,我要把他做成腊肉来喂狗。
发生在江南的这场大瘟,就是这胡狗大王子在背后搞的鬼。”
听到身后两个儿子和小女婿的小声对话,站在阵前的宁志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霸气。
小女婿并非武将,原本是不必跟着他一起上战场的,只需在后方观战即可。
但跟所有刀头舔血的武将一样,征战沙场多年的宁志远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相信“命数”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通过一件件使整个西北和东北发生巨变的实例,宁志远早就已经视小女婿池非为自己的福星,感觉有他在身边,打赢这场大战的把握会更大,因此才破例把他也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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