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便迅速的过去了。白未曦在竹屋周围练会儿剑法，又嫌无趣便看了会儿景色。关越尘便一直在竹屋中打坐，一言不发，确实像是乐阳子说的那般，便是一个木头人。但论悟道，这小子倒是比自己年轻还要厉害。只是人情世故方面悟不透罢了。

太阳逐渐被山体挡住，净心湖的夜比别处来的更早一些。关越尘这时才出了那间小竹屋透透气。

“关大哥？”白未曦正看着湖边景色，便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白姑娘，你一直在外面么？天气已寒，还是小心受凉。”关越尘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关心一下。

“是啊，见关大哥一直在冥想，就没在屋中打扰。”白未曦笑了笑，自己一个下午没在，这关道长却也没发现，过真是个怪人。随后便坐下身来，看那湖面便更加空灵。

”白姑娘……“关越尘向湖边走去。

”叫曦儿就好了，白栩哥和行川大哥也是这样称呼的，行川大哥说这样不见外……“白未曦笑着提醒道，手指了指。”坐在这里吧？关大哥一下午必定悟到些什么吧，曦儿想听一听。“

”行川兄弟……“关越尘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好，曦儿姑娘，关某到还有一些疑惑想要请教……“关越尘盘腿坐下，正视前方，只见湖面波光粼粼，月光，星光，皆倒映在湖中了，便又像是一个小小星汉。

“什么疑惑啊？关大哥若是问阴阳五行，那还是别为难曦儿了。”白未曦笑着说到，方才关越尘看见湖面的那一眼，便像是忽然间顿悟了一般，确实，此般景象前，人会情不自禁感觉到自身的微小，一切疑惑也就不算疑惑了。

“大局……”关越尘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问了，之前那些问题在看见湖中霄汉后，便又咽回肚里，那些个疑虑，便又不算是疑虑了，只能支支吾吾的说到，心里边儿还暗暗称这白未曦是个奇女子，只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快让自己悟道了。

“哦，关大哥还在意下午乐阳子大师所说的一番话啊？”白未曦说着便扑哧笑出声来。

“为何发笑？”关越尘目光仍然落在那湖面，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无事。”白未曦摇了摇头说到。“本以为你们道家都是一堆像是仙人般的道士，可没想到还有关大哥这样的，实没悟通透……”白未曦看着关越尘的侧脸，被淡淡月光勾勒的方寸棱角确实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感觉。

“是啊，他们仿佛都能够悟得天下大道，华安，师父，甚至花容师妹，还有曦儿姑娘，只有关某……说来惭愧，没想到悟这般久，也不能参透。”关越尘叹了口气。“天下大道，顺其自然，这是我从小熟知的，可师父的意思确是为大局天下，能够牺牲一些人，那些亲人般的……”

“关大哥悟性又不差，不是没悟得，而是不愿意接受罢了。”白未曦安慰到。“不然行川大哥也不会和关大哥成为朋友了，水行州那一段时间，行川大哥说自己不喜欢那些古板修道之人，却与关大哥做的来朋友。”

“是么？不过方才坐下的一瞬间，关某便已经没多大疑虑了，还得多谢曦儿姑娘，姑娘才是大智慧人。”关越尘将脸转过来认真说到。

“是么？与这辽阔相比，自身那些疑虑确实不算做什么，倒不如看着眼前事……”白未曦赞许到。“而且关大哥与曦儿之间不必说谢，救命之恩曦儿还没有忘却。”

关越尘看着白未曦那灵动的双眸，既想去躲避，又被深深的吸引住，那种感觉，是自己十多年来也未曾有过的。“关某对曦儿姑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白未曦的脸上也出现了红晕，连忙低下头去，没想到这木头般的小道士说起话来也如此直白，直接将自己的心事说出，倒有些尴尬。“是么？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白未曦明知故问，倒觉得有些好玩儿，这关大哥平时果断机敏，没想到傻起来也是有些可笑，正是他师父说的那般，像是个木头。

月儿高悬，净心湖处可见，悬明观也一样。行川和冷月二人便是径直向东北方的据点赶去了。悬明观是当年乐阳子大师悟道的地方，地点虽小，陈设简单，却有一番典雅简约的美感。

“这地界？也是据点？都快在深山老林里面了，谁能来这里啊？”行川踢着脚边的一块石头。“俺走不动了！实在不行了！”

“前面便是道观了，你要是走不动，便睡那棵树底下吧？”冷月说得倒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一路上行川那老样子又出来了，本以为他有了多大的蜕变，但只要那油腔滑调一出现在自己耳边，那无赖本性便一览无遗，混混还是混混。

“算了算了！俺还得保护咱家月儿，咋能睡那边树底下呢？”行川笑着说道。“开个玩笑，你又当真，真是无趣。”

“别油嘴滑舌的。”冷月无奈的笑了笑，行川便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无论是一开始，还是后来成了剑主，抑或是得到双灵器，更或者是涅盘重生之后，少年还是这副德性，冷月依然是那个高冷傲娇的千金小姐，少年也一直是个听东不往西的小跟班。

不过话说回来，冷月这副霸道的样子也只会在行川的面前显漏出来，她知道，墨州城毁之后，再也没人惯着自己的大小姐脾气，而行川，这个看起来并不讨喜的混混无赖，对自己的态度却始终如一。

道观中还有星星灯火，看来其间应该有人镇守，看天象至少也该是谢罗山的人。

“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卷入江湖琐事啊！这守卫仙山的任务，是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你呢？月儿？”

“谁允许你这样称呼我？”冷月听着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该怎么称呼你？都是俺未婚妻了，还要……”行川大大咧咧的说着，完全不害臊。

“你！行……随便你吧！”冷月便提起剑向前快步走去。

人格剑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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