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摸摸后脑勺,雪白的指腹上有发黑的血迹。
兰儿道:“我们在江边寻得你时,你头部受了点伤,小心别又复发!”说着拿来纱布。
吴雪这才发觉浑身酸痛,记忆里他好像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摔倒了,伤了头部。
“多谢兰儿姑娘...”吴雪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
兰儿倒也不拘束,贴近给他换了纱布。吴雪直盯着眼前那在衣服后面微微的凸起,连大口呼吸也不敢。
石业兰拿出酒坛道:“来,小友,既然相见,就是缘分,喝上几杯!”
吴雪登时觉得口中还发苦,那晚的酒太苦,那也是他第一次喝“酒”。
还没等他摆手,兰儿就道:“吴公子伤势未愈,不宜喝酒。”
石业兰挠挠头,古怪地看着吴雪,嘿嘿笑了两声。
吴雪慌乱道:“怎...怎么?”
石业兰摇摇头,他一直觉得中原夏国男子太过女儿气,这吴雪皮肤白净,举止扭捏,在大月国可能会被...
他哈哈笑着,道:“小吴是中原人,我们改喝茶!”说着点起小茶炉。
不多时,水已沸腾,咕咕地冒着热气,兰儿用湿巾端起壶柄,往二人杯中加了沸水。
茶叶在冲击下上下翻滚,渐渐舒展开来。
短瞬,兰儿把两人的茶盏水滤掉,再加温水。很快,茶色就沁了出来,呈幽幽的绿色,一时香飘四溢。
吴雪喜道:“想不到现在还能见到石观音!”
石业兰笑道:“小友懂茶?”
吴雪生于世家,自幼浸淫在各类风雅之物中,这茶多多少少还是懂得的。
吴雪道:“这个季节,难得见到石观音茶,可喜。”
兰儿道:“这茶自然是陈茶,没有当季的好。”
吴雪正色道:“何须细分?这种它季遇到往季茶,就如他乡遇故知般动人,自然会给它加分!”
石业兰爽朗一笑,道:“不料小友竟如此博学,我们外族人也算是感受到了中原文化的魅力了!”
吴雪顿时觉得自己不知谦虚,讪笑道:“现在想来,吴家虽为江湖大家,但我从未学得半点功夫,只整日沉浸在这些当中...”说到这里,脸上突现落寞,叹了口气,“结果我只能做个无用的胆小鬼,任由歹人为非作歹!”
石业兰微微笑着,点点头,只说道:“请!”
“请!”
茶杯举到一半,吴雪突然想起来,兰儿只给他俩备了杯子,自己却没有。
看到吴雪的眼神,兰儿了然道:“我喝不惯这东西,还是大漠中的奶茶好喝!”
随后她茫然失神,喃喃道:“若是能再回到大漠多好!”
石业兰沉默半晌,喟然:“恐怕我们再也没机会回去了。大月国的动乱仍未结束,对我们的追杀就仍会继续!”
兰儿哭腔道:“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悠闲地看着他们被戕害吗?!”
吴雪不太了解大月国的情况,所以听得云里雾里。
实际上,他连自己家的事情都不太了解。
石业兰叹道:“我们泊火族是旧政权的残党,依然坚守着先王的习律。但当今王子的母妃一脉把持政权,推翻了先王归顺中原皇帝的政策,自立为帝。旧臣将被屠戮殆尽,剩下的要么归顺,要么远走他乡,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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