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感激地道谢后,接过水囊一口气喝掉了大半囊的水,这才抹抹嘴道:“岳家军的军纪确实不错,但岳爷爷管着十万兵马,里面出几粒老鼠屎也在情理之中。我只是个猎户,并不知道详细情形,听说是岳家军里不小的官参与了此事,名字好像叫作王贵。”
谢易倒吸一口凉气,王贵可是仅次于岳飞的岳家军二号人物。现在岳飞调走做了枢密副使,王贵被封为武安军承宣使,鄂州驻扎御前诸军权都统制,手握原岳家军的兵权,成为新一代荆襄防区的头号人物。王贵是岳家军的灵魂人物,现在又位高权重,怎么会明目张胆伙同应拱辰做坑害茶农的事,真是让人百思不得以解。
似乎看谢易半信半疑,猎户急忙自辩道:“如果相公不信,可以到舒城找方儒海员外,他是我们这里最大的茶叶商人,见多识广,不但认识所有的舒城茶园,也和韩家军、岳家军多有来往,我卖野味给他家时,是听他家的小厮无意之中说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相互道别。谢易面色凝重地返回山村,带上侍卫一路直奔舒城县衙。
李周县令和县尉忐忑不安地在二堂迎接通判,之所以有些惶恐,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谢易究竟是想秉公办案,还是要斥责他们没有为应家侵吞茶园尽力。
谢易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们,此来只是查证厘清案子原委,证据汇总之后,他还要和知州一起商议最终判决。
李周面露难色:“此案已过去三个月,六名原告都已离开茶园不知去向,下官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准确行踪。”
谢易问:“案子正在审理中,为何要封了他们的茶园?”
李周答道:“因牵扯财物纠纷,茶园归属没有判决之前,双方均不得利用茶园生财。”
谢易又问:“我听说贵县茶园不止这六家,另有十二家茶园也被应拱辰侵占,难道那些人也都不知去向?园主即使都不在,茶农也都走的一干二净?茶园是他们唯一生计,你封了茶园就是断了他们的活路,不怕激起民变?”
李周额头开始冒汗,结结巴巴解释道:“另外的十二家茶园已自愿转让给了应拱辰,民不告官不纠,我们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们的去向。本县民风朴实,尊法守礼,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即使个别刁民闹事,本县四周皆有驻军,不足为虑。”
谢易笑了笑,起身道:“时候不早,恐怕今天来不及了。我先在驿站住下来,明天辰时你找些当事的茶农和茶商到县衙,我要一一问话。”
李周这才松了口气,连连答应一定不会耽误明日问案。他接着盛情邀请谢易出席晚上安排的接风宴会。
谢易想了想说:“既然父母官发话了,晚宴我可以出席。既然举办宴会,索性把全城各界名流都召集过来,我也好借机会都认识一下。但是我们有言在先,参加的人不允许送礼,谁若违反,一律按行贿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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