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杨沂中宅邸的西跨院属于内宅,在第二进院落相邻的两个小院里同时进行着酒宴。
夷南堂里是女眷们的聚会,欢声笑语非常热闹。居中而坐的是杨沂中的夫人,她两侧是万伯兰夫人和施全的夫人,坐于末席的是谢夫人应萱。杨夫人端庄和蔼,万夫人聪慧博学,施夫人率直风趣,应萱优雅从容。四个人围绕着自己家乡的逸闻趣事谈起,每个人还用方言吟诵了几首诗词小令,惹得众人乐不可支。
在隔壁的幽都堂里,杨沂中、万伯兰、施全和谢易正边吃边交谈军务,显得平静而严肃。夷南堂欢笑声时不时传来,更衬托出幽都堂气氛沉闷。
似乎也感到话题有些沉重,杨沂中举起杯道:“女人比男人会开心作乐,喝了这杯酒之后,我们不谈公事,咱们也来个鸿儒谈笑,调素琴,阅金经。”
谢易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女人不是男人,哪里知道男人饮酒的快乐。我们都是行伍出身,比不得读书人风花雪月,听殿帅讲讲军旅事迹以助酒兴,岂不美哉?”
万伯兰微笑不语,施全则拍手叫好,谢易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他听别人谈诗文论音律就头疼,哪比得上听英雄故事过瘾呢?
杨沂中笑着点点头:“小谢想听我讲点什么呢?”
谢易微微欠身道:“禁军是我大宋国防骨干,分别由殿前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步军司三个衙门统领。目的在于分散权力,相互制衡,严防有人心怀二心,拥兵作乱。但官家将三个衙门都交在了殿帅一人之手,如此恩宠器重,而不受猜忌,不知殿帅是如何做到的?”
杨沂中伸出一根手指,毫不犹豫地说道:“只需一个‘忠’字即可。”
谢易拱手道:“愿闻其详。”
万伯兰摇着折扇道:“殿帅有些事不方便讲,还是我来解释吧。靖康元年,金军直逼汴京,国本动摇,天下大乱,陛下当时还是康王,奉旨在河北创立大元帅府,殿帅护卫康王身边寸步不离。征李昱、讨徐明,殿帅身先士卒,苗刘兵变时殿帅奋不顾身解救危难,无论是抗击金军浴血疆场,还是创建侍卫亲军夙兴夜寐,殿帅在有功嘉奖时谦卑礼让,手握大权时细致谨慎。真可谓疾风知劲草,国难见忠臣。陛下曾评价殿帅是‘忠心无二’,这可是荣耀之至的评价啊。”
谢易和施全听罢,肃然起立道:“属下必以殿帅为楷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沂中示意他们坐下,举杯道:“山河破碎,国难当头,我等自当共赴国难,中兴大宋基业。”
众人饮罢,万伯兰对谢易说:“小谢知道刘子羽吗?”
谢易眼前一亮,忙答:“久闻彦修先生(刘子羽字彦修)大名,乃右相张浚第一智囊,我仰慕已久,莫非先生认得他?拜托先生代为引荐。”
万伯兰笑道:“刘彦修是我的好友,此时就在镇江,现在任沿江安抚使、镇江知府。我已修书一封给他,你去建康后可以转道拜会他,有他的指点,你做起事来更容易些。”
谢易高兴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真恨不得即刻起身,马上能见到这位传奇的当世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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