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我们…别去鸣海了?”雨秋平试探性地建议到。
“去啊,为啥不去,远远地看看总行吧?”朝比奈泰亨不满地一挥手,“怎么了,害怕了不成?”
“那边可是有织田家的部队啊,”雨秋平一想到织田家那如云的猛将就不仅有些发慌,“遇上了怎么办?”
“遇上了也无所谓,”朝比奈泰亨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我们十几个骑兵,寻常足轻根本追不上。想抓住我们织田家至少要排除几十个骑兵吧。他们全家上下估计就一百多骑兵吧,怎么可能为了抓我们就派出四分之一?其他地方不留骑兵侦查了么?”朝比奈泰亨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就算遇上十几个骑兵,凭着本公子的本事,也没什么打不过的!”
“就是,公子说得好!”“我们害怕那些尾张佬不成?”另外几个武士随从闻言纷纷喊好,只有雨秋平和近藤康庄面露忧色。
“但是我不会骑马啊,”雨秋平有些害怕地说道,“到时候跑不掉怎么办啊?”
“你小子,怎么这么害怕危险啊?太怂了吧!”朝比奈泰亨瞪了他一眼,“算了算了,不会骑马确实挺麻烦,那到时候你和康庄就在桶狭间那里找个村子留下来等我们吧,我们回来的时候再带你们走。”他随手把地图卷了起来揣在怀里。看到他对重要东西这么随便,雨秋平很庆幸自己没有把那写满地址的纸张交给他保管,而是自己放在了沓挂城的驿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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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刚刚用过早饭,朝比奈泰亨一行人就急匆匆地策马离开了沓挂城。一行人在桶狭间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把雨秋平和近藤康庄扔下后,就又再次奔向鸣海城方向。雨秋平千叮咛万嘱咐朝比奈泰亨小心一点,但是后者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雨秋平和近藤康庄就在一家农户家里暂住一会儿。热心的女主人为两人做了一段还算丰盛的午饭。有几碗小米饭,还有两条酱黄瓜。这对于一个普通农家来说,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雨秋平愧疚之下,想多给女主人一点钱,那个女主人却死活不肯接受。
农户一家在尾张这里居住了有好几代了,家里出了女主人和男主人外,还有两个小姑娘。一个五岁,一个七岁,女主人今年已经二十六了,虽然不能算是漂亮,但是雨秋平总觉得,她比骏府城里那些涂抹着厚厚胭脂粉,病恹恹,穿得花枝招展的豪门女子看着舒服。
“诶,连年打仗,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女主人一边看着两个孩子吃着小米饭,一边抱怨着,“这里已经打了几十年了啊,年年来抓壮丁,收租子,还让那个不让人活啊。”
“诺,几位大人看啊,”女主人指了指窗外那片已经荒芜大半的水田,“本来那里,是俺们村几十户人家一起耕种的地方。结果到现在,已经逃了二十几户人家了,只剩下俺们几家人还在这里耕作了。”
“大家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啊?都逃去哪里了?”雨秋平疑惑的问道。
“诶,别提了,估计都往三河内地那里逃了吧。但是内地日子也不好过啊。”女主人愁眉苦脸地扒了口饭,“隔壁三郎他们家,本来就只有三个男孩子,都被织田家抓丁抓走了,家里就剩个老婆婆带着两个儿媳。后来三个男孩子都战死了,老婆婆就带两个儿媳和一个孙子跑了。”
“俺的公公当年也是被今川家抓去当壮丁,也就一去没回啊。幸好俺老公右腿有些残疾,那织田家和今川家的兵老爷们看不上,才放过咱们一条路。”
所谓抓壮丁,就是某家的军队出兵时,负责搬运粮草等后勤工作的足轻不够,就随意从路过的领地里抓男人走。这种情况在织田家这样的小势力尤为普遍。本来占据了三十多万石领土的织田家,可以从领地上按照兵役动员出九千多足轻,其中六千负责辎重。但是织田家连续几十年的征战让成年男子严重不足,为了维持三千战兵的数量,不得不临时从边界的村落里拉壮丁。
“这每年,大半的收成都被收税收走了。现在今川家还好点,以前织田家收的租子可不是一般的重啊。”女主人又是叹了口气,“日子不好过啊,都几年没给孩子添件新衣裳了。老二可以穿老大剩下的,可是俺的大女儿穿的可都是小一号的衣服啊。”
“没事的,好日子会来的,”雨秋平出言安慰道,同时悄悄给小女孩手里塞了几文铜钱,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今川家打下了尾张,这里就不会再有战乱了。”
“谢谢这位大人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让女主人笑着说道,“请多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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