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后,朝比奈泰亨一行人从北门离开骏府,取道三方原和井伊谷,折而向西,直到三河的吉田城。中午时分,队伍到达了井伊家的居城井伊谷城附近。
“少公子,井伊家派使者来,”一个走在前面开路的武士向着朝比奈泰亨骑来,翻身下马后汇报道,“他说井伊家已经备下午宴,希望能招待公子。”
“哦?井伊家?带他过来。”朝比奈泰亨眉头一皱,一副要挑事儿的表情地挥了挥手。片刻后,一个井伊家的青年传令兵就被带到了朝比奈泰亨面前。
还没等那个传令兵开口,朝比奈泰亨就劈头盖脸地质问道:“我问你!你们井伊家是如何知道本公子的行踪的!”
“这…”传令兵一下子被问得措手不及,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小人,不,在下也不知情啊!可能是昨日从滨松城返回的几个武士说的吧!在下…”
“你们井伊家的武士是在跟踪本公子么!”朝比奈泰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那个传令兵,“意欲何为啊?”
“在下不敢!井伊家岂敢…”
“闭嘴!”朝比奈泰亨扬了扬马鞭,“我看你们一家子就是都没安好心,家督放过你们是宽宏大量,我们朝比奈家可没那么好的性子!”
“滚,给我滚回去,”朝比奈泰亨一挥马鞭,“本公子就算是露宿野外也不会去你们井伊谷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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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井伊家的传令兵灰头土脸地离开后,雨秋平才得到机会询问朝比奈泰亨,“大哥,你对那个井伊家,为什么态度那么差啊?”
“嘿,你小子是不知道,”朝比奈泰亨狠狠地哼了一声,“这井伊家从上到下都是反骨仔!我们今川家的先祖攻略远江时,这井伊家就拼命抵抗。后来看打不过就转身投降,把自己的同盟斯波家给卖了,在远江占了12万石的领地!远江总共就25万石啊!”他愤怒地一夹马腹,马匹被刺痛后猛地向前窜了一段,颠地雨秋平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
“然后呐,那帮孙子,果然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就策划谋反了,幸好家里有人告密,我们朝比奈家奉命出征,死了好多人才镇压了他们,可这帮孙子又投降了!没办法,还是留了井伊谷5万石领地给他们。哼哼,指不定哪天又反了!还指望我给他们好脸色。”
“这样嘛,”雨秋平叹了口气,“这关系可真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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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申时四刻,一行人在日落前赶到了吉田城,进入了三河境内。从井伊谷到吉田城要经过一段山林,所以速度也慢了下来。从骏河到远江再到三河这一路上,雨秋平只觉得越来越荒凉。感觉像是从美国到了中国又到了印度一样的感觉。在骏河,像骏府这样的大城市已经有了发达的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富有的人们和武士阶层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戏剧,小吃等消费行业十分火爆,居民也普遍较为富裕,集市的数量也标志着商业的发达。每天过往停留客商的数量就抵得上一个小镇的人口了。道路旁的田野上长着繁茂的水稻和其他农作物,一片金灿灿的。
而在远江,居民的生活水准就比骏河要低一点,虽然普通农家的伙食差不多,但是远江人似乎远没有骏河人有钱。在骏河几乎随处可见的戏院,集市,在远江则只有挂川,引马这样的大城市才有。即使是引马城这样的主城,繁荣程度也不及骏府城许多。
而到了三河,则是一片萧条景色。时常可以看到宝贵的水田因无人耕种而荒芜,零星的小村落里也没有住着多少人。来往客商也都只敢走官道匆匆而过,似乎因惧怕山贼强盗而不敢在野外停留。戏院啊,手工作坊啊,集市啊,雨秋平进了三河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即使到了吉田城里,居民们的生活也十分单调,城下町的街道上有不少乞丐在游荡。
“骏河已经好几代人没有遭受战火的摧残了,”藤田仲春感叹道,“远江也太平了十几年了。”
“但是三河,”他哂笑了一声,“从几十年前就一直在打来打去。先是松平家在打织田家,然后织田家又反过来打松平家。在之后我们今川家又帮着松平家打织田家。今川家控制三河以后,现在好说歹说是比以前太平点了。前几年我们策反了鸣海城和沓挂城后,已经把战线推进到了尾张东南,三河总算是太平点了。”
“等过了几十年,这里也会变得和骏河一样富裕了。”藤田仲春感叹道,“只是这样打来打去,整个日本还有打多少年啊,还要有多少百姓过不上好日子啊。”
“咱们今川家现在这么强大,打到京都,匡正天下,指日可待。”朝比奈泰亨笑道,“到时候就不会在打仗了。”
他的感叹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赞叹声。又有谁不希望天下能够太平,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呢?
只是,如果桶狭间的历史不曾改变的话。雨秋平默默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日本还是要再打上40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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