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卫坐在横挑出来的木棒上,他不理会下面吵得凶的父亲,一手掏出口袋里的香烟,一手很悠闲的点燃。他猛吸两口,张嘴吐几个不规则的小烟圈,仰天开始欣赏头顶叽叽喳喳飞过的小鸟。
一朵白云挂在蓝天中央,耳畔吹起了凉爽的风,一丝丝绿从远处飘过来。
不知不觉的,他发现人群当中瞧他热闹的大毛弟,咧开嘴凶道:“大毛弟,你滚,看我笑话感觉爽是吧?”
小孩从人群背后钻了出来,他冲着杏财贵喊:“大伯,大娘有事情叫您过去下。”
看下刚出现的小孩子,一置气丢掉手掌心紧握着的木棍,杏财贵转过身匆匆忙的走人,“狗日不孝子,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该把你狗日的射在墙壁上,弄得现在害老子这张老脸被你狗日的丢尽了。”
而在稻桶镇的医院,潘溪霞好不容易等到吴联记的检查报告送出来,她赶忙拿去给主治医生分析,不想最终结果却是必须马上实施手术治疗,不然受伤的两只脚很可能残废。
顿时,她因身上没带钱犯难了,又为吴联记不是真瘸子感到暗暗高兴。
眼底下该去哪里找钱呢?她寻思着,最后想到媒婆今天刚递给她的那张银行卡,还被她藏在左边袖口处的手腕位置,先顾不及考虑那些钱的来龙去脉,先只管取出来用了再说。
手拿主治医生新开出的费用清单,她跑去医院收费处交费,一些奇奇怪怪的眼神全朝她看过来,还时不时的拿手指悄悄指点两下,背过身又不忘偷偷摸摸议论几句自认为高明的话。她全当听不见看不见,独自交完费手提婚纱,又风风火火疯跑到吴联记正在打针输液的房间。
吴联记手里面拿着潘溪霞平时用的手机,一看到潘溪霞快步朝他走了过来,一时间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先说:“霞姐,你快回去吧!我现在都听话的在打针输液了,你若说再不走,那我坚决不要治疗。”
同时间里,他先放下潘溪霞的手机,再抓住输液管,做样子要拔出来。
在他此刻的内心,他除开难过还是个难过,倘若时间可以倒回去重新来过的话,即使付出再大代价,于他而言都不希望今天的他出现在郎杏坳,至少不出现在潘溪霞与杏卫的婚礼现场。
今天这事不是尴尬能概括的,他若害得潘溪霞的婚姻出问题,那罪孽于他而言该如何面对呢?
潘溪霞看吴联记态度坚决,不敢违背,赶忙说:“我全部听你的,马上回去,马上回去。”
但她心里非常清楚,她的现在已经回不去了,自从杏卫把她独自丢在泥角坝的那一刻起已经回不去了。不过她不后悔,至少现在脑海里没有丝毫的悔意。
吴联记心里面却是另外的想法,他看潘溪霞答应马上回去以后,脸庞顿时挂满了笑,“霞姐,你将来肯定属于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今天我坐在此地帮你做次见证人。”
抿嘴笑了笑,潘溪霞没深究吴联记有些怪怪的话,她交代,“我走以后,你要听医生的,不能乱找麻烦。”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为何给我讲这种不用过大脑都能想明白的问题呢?”
看了又看吴联记满脸的不甚理解,潘溪霞倒是没急着说明白,医生马上要来做手术的事情。她转身独自向外走去,一颗刚刚还悬起的心终归变得有些踏实了。
而身后,吴联记笑了,似乎看到医院门口摆满鲜花,潘溪霞微笑着,脚踩莲步走进幸福的殿堂……
凉爽的风从遥远处吹过来,沿街来来去去的男女老少,全都忍不住向潘溪霞投去羡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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