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程,白杜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得不停下来,找些野菜吃。
由于光线少,深渊底的野菜都极难生长,白杜寻了许久,好不容易找了两株。由于水壶里的水要留着饮用,白杜随意找了个水潭,洗了洗上面泥,囫囵个的往嘴里塞。
咬在嘴里,几欲作呕。原来,水潭中也混杂了血液,洗出来的野菜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再加上很难洗净,野菜上还残留有不少泥沙。
味道涩苦,再加上上面的泥沙,血腥气,让白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白杜身在武王府时,虽然不奢侈,但好歹也是锦衣玉食。即便是在死囚营,一日三餐也有菜有肉,白杜那里尝过这种东西。
不敢咀嚼,白杜忍着反胃咽了下去。一边吞咽,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伫立良久,白杜憋回眼泪,再次上路。
一夕惊变,白杜沦落至此,如果说他心里没有一点对于父亲的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也渐渐开始理解自己的父亲,不管真相是什么,他觉得父亲应该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他越发理解父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活下去”。曾经,他以为活着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但现在他明白,活本就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活着,已经殊为不易。
时间一晃,又是三天过去了,白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的路程。只知道一直往前,累了就坐下来休息,困了就躺下来睡一觉,醒了继续走。饿到不行了就吃上两株野菜。
第一次吃野菜,他只觉得野菜难吃,现在他才明白,在这里,野菜可能都难以吃上。
为此,他不得不将找来的野菜留下来,实在饿的不行才吃上一株。饿了就喝水,因此,他三天已经喝光了两壶水。幸好,沿路坑坑洼洼,水潭倒是不少,并不用担心没水喝。
似乎他能够活着。
但是漫无边际的行走,也让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而且营养跟不上,使他的身体越发虚弱,速度越来越慢。
黑暗,枯燥,绝望,在一点点的吞噬着他。
或许,他能走出去;也或许,他会被饿死,但他忽略掉的心理作用,或许才是最致命的危险。
如此,又走了半个月,算算时间,他在深渊醒来,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天。
十天前,他遇到了一只刚刚从天下掉下来的野兽,被摔的面目全非,白杜竟没有认出是什么野兽。
那天,他第一次吃了生肉。
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了一块喂到嘴里。经过了第一次的呕吐,现在的他,已经能轻车熟路的吃着生肉和没洗的野菜,喝着从地上水潭里灌起来的水。
不过像天下掉下来鸟禽野兽给白杜吃的事,也仅仅出现过一次,白杜也是取了一些肉带着,连吃了三四天的生肉。
幸好是秋天,不易变质。
不过后来,白杜又发现了一种能吃的东西——老鼠。这里的老鼠的确不少,不过对于这种有些恶心的东西,白杜起初是不愿意吃的。最后他还是妥协在饥饿之下。
现在,他饿到难以忍受,就会抓一只老鼠,剥了皮来吃。
甚至由于由于偶尔有肉吃,白杜的身体竟然不像之前那么虚弱。虽然身形愈发消瘦,但他并没有感觉到虚弱。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已经在慢慢变红,甚至头发和脸都在变红,而且颜色愈深。
这种红,并不是一般的红润,而是有这血腥的猩红和火焰的赤红。
白杜心理上的变化,慢慢在身体上显化。他忽视了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烦躁,绝望,黑暗,执念,甚至嗜血。他任由他们生根发芽,他在变得癫狂,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走出让人绝望的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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