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诺大的武王府被抄没殆尽,盛誉和荣耀都变成了骂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砍下了脑袋,鲜血淋漓的头颅被挂在帝都的城墙外。而自己,昔日极尽荣宠的武王府世子,沦落到为一餐一食斤斤计较……
然而,痛哭带来的并不是同情,而是嘲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我说,你们父子就该死”。
“对啊,传承了上千年武王府,最后竟然出了你们父子,真是丢尽了先人的脸面”。
“武王一脉,世代忠良,竟然出了你们父子,要我说,你们就不配姓白”。
……
到现在,白杜已经学会了无视,甚至学会了卑微的活着。因为,他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父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活下去,你会知道真相。”
在白杜心里,父亲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战必胜,攻必克。父亲一直是他心里的灯塔,身后的大山。他曾经以为,灯塔熄灭了,大山崩塌了,可是那句话,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因为他不相信父亲会是反贼,他想知道真相。
白杜想擦掉那道神圣身影上的污渍,他必须活下去。
吃罢了饭,白杜回到自己的营房,是一个十来见方的帐篷,里面草草的铺着五六张草席。有的上面放着一床破破烂烂的铺盖,有的则空着。
白杜看了看,心中戚戚,那些空出来没有铺盖的,都是前几天战死了的同伴。
和白杜住在一起的,自然也是充军的士卒。这些人被统一编制在一起,人称死囚营,又称“炮灰营”。
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性命,拿着最差的武器,冲在最前面,一场战斗下来,十不存一。
由于适逢国内武王之事,周边各国对秦国虎视眈眈,周边摩擦不断。
秦越关地处大秦与南越国的交界,其西部是一道宽逾百丈、深不见底的深渊—天秦深渊,像是一刀将大陆切割成两半。而南越国地处大秦正南部。白杜所在的秦越关是秦越两国之间最西部的关卡,秦越关往西,便是天秦深渊。
南越国得知武王府反叛,大秦帝国军方大换血,正值秦国内部动荡,陈兵边境,试图进犯大秦。近来,秦越关以南的南越国更是试探不断。不过都是以骚扰为主,并没有大规模的攻伐。
白杜由于是初来的,参与过的战斗不多,更没有遇到过大规模的会战,都是一些危险系数相对较低小碰撞。
即便是这样小规模的冲突,死囚营的伤亡也不低。白杜来的时候,这座营房里还有六个人,加上白杜自己,也就是七个人,而现在,只剩下了三个。另外四个人全都死在了战场了,超过一半的死亡率,想想都让人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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