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肚肠，防不胜防。

恶有相帮，无辜遭谤，

且看张狂，来日算帐。

云海汤汤，天涯茫茫，

饮泪千行，笑言荒唐。

云海汤汤，天涯茫茫，

不如一觞，江湖相忘。

云海汤汤，天涯茫茫，

乾坤朗朗，醉笑千场。

……”

正是蝴蝶和巧欣一起斟酌修改了好几日的那一曲。

唱完一抬头，发现王伯竟然泪流满面。

天，这是怎么了？唱的太难听了吗？

这一下吓得蝴蝶不知所措，赶忙放下琴，左右看了看，只好递了自己的帕子在王伯手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一边默默看着王伯哭。

没想到王伯越哭越伤心，几乎是泣不成声。哭声中夹杂着抽泣，简直像个小孩子。蝴蝶忙给他拍背顺气，又续了杯热茶。半晌，王伯才渐渐喘匀了气，抓了蝴蝶的手，喃喃说道，“好啊，好啊……可是难啊……”

“王伯？”蝴蝶递了茶，觉得大约不是自己唱的好与不好，是勾起老人家什么陈年的伤心事了。

“你这……这是哪里的曲子？你可知这唱的是什么？”王伯喝了茶定了定，缓缓问道。

“是从永阳带回来的，”蝴蝶如是答道，“不过是些读书人的词藻，也没有在说什么吧？”

“唉，可见这世上之事，无论到哪里左不过这样一些罢了。”只听王伯重重叹道，“孩子，你唱的，这是老伯的一生啊……”

这一句说的这样郑重，更叫蝴蝶手足无措了。老人家这般感慨，她小小年纪也不知要如何应对，赶忙竭力劝解。

“王伯，你别瞎说！看你这么硬朗，说一生还早呢！”

“真的？”

“真的！你还能做很多事呢！想做什么都行！”

“那……我要是去摘白果给璧儿吃呢？”

蝴蝶一愣，觉着王伯可能有点哭糊涂了，只好哄劝道，“那璧儿姑娘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的！”

王伯看了蝴蝶一眼，那双眸子虽仍含着老泪，却是亮的吓人，绝不是胡言乱语。

“孩子，王伯不能留你久住了。”王伯忽然站起身道，“老夫明日一早便要出发！”

“去哪儿？”

“鼎石镇，玉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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