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柒微笑颔首。
“也可能今日议事只是为碧恩退盟一事。说到这退盟,此事变数太多,我也不敢说能看透。不过,小柒姑娘想必心中有数吧?毕竟说到卜算断物,推测吉凶,还是你们……”
“何兄,”阿柒飞快地打断了吴是何的话。“我不信那些。”
吴是何一愣,他当然不知道阿柒就是烦透了总被人当作卜算先知才隐去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阿柒是为了逃开宿命吉凶那一套才离开星笼海的。但他似乎能感觉到她是什么意思。
“我只信事在人为。”
这一瞬间的笃定,让吴是何肃然起敬。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很多话想和眼前这个人说,不是刚才那些客套话,不是那些事不关己的大事,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也从未和人说过的话。他甚至忘记了要为刚才自己的失言道歉,也忘记了平日里三缄其口的习惯,只想倾诉。
良久。久到阿柒已经为自己唐突打断人家感到微微有些抱歉了,吴是何终于想好了怎么开口。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阿柒眨了眨眼,点头表示在听。
“嗯……从前,有个孩子,因是家中独子,自小便知要奋发上进,长大继承家业。每日苦读至深夜,只睡两个时辰,天明前又起床温书,如是十余载。自童年至少年,自开蒙至熟稔家中一切事务,这少年在这心无旁骛的日复一日中仿佛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一生,只是在这条毫无选择的路上踩着无数前人的车辙走到同一个终点而已。由此便生出些绝望来。”
“他不该是毫无选择的。”阿柒插话道。
“是啊,少年心性自然也是有过无限遐想的,但长期克己的习惯和身上肩负的责任让他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劝了回来,他没有办法让这传承千年的家业后继无人,也没有办法让父亲和列祖列宗面对一个不肖子孙。所以他还是绝望地被困在自己的宿命里。”吴是何惨然一笑,轻声道,“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用宿命困住他的,其实是他自己。”
“于是他就这样绝望着,痛苦地继续走着他的路,只等冠礼之后,正式继承家业,好让父亲可以安心颐养天年。再等着自己到父亲这个年纪,也许就同样把这一切原封不动地传下去。”
“然后呢?”阿柒隐约觉得这个故事该转折了。
“然后在冠礼的前一天,父亲突然对他说,他打算停掉家中一切事务,让这份传承千年的家业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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