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考是不是该打道回府的时候,我看见从酒店的门里走出一个人,四处张望后直奔我而来,正是沈浪。
几句话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原来是同学聚会。我这个人生性凉薄,尤其懒得与人交际,学生时期朋友就不多,他怕我不来,才以私人的名义喊我出来。
我本不愿进去,奈何人家也是一番好心,仗着自己身高体壮,在我犹豫间硬是一把给我拉了进去。
虽然不喜交际,但总不能苦着脸扫了人家的兴致,好在工作多年,起码的人际交往倒是不至于不懂,和同桌人聊聊上学时的趣事,当年谁学习最好谁最不让老师省心,谁情窦初开喜欢上谁,诸如此类的事是最多,毕竟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觥筹交错间,天已经半黑,已经有人喝多有人说起从前老泪纵横。而我也打算起身回家,毕竟第二天还要上班,生活么,哪来的自由。
“同学们吃好喝好啊,我就先走了,明天还上班呢,再不回去明天没精神了。”
在座大多数人都表示理解,毕竟普通人都是上班党,都要为了生活奋斗,我正要出门回家却听见当年的班长喊了我一声。
“韩川你等一会,咱俩一起走,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我虽不喜,但俗话说的好,伸手难打笑脸人,只好等他出来,问他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他却说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只好和他一起找了一间茶馆,边喝茶边听他到底找我想要干些什么。
班长姓孙,单名一个震,上学时候关系还可以,就是毕业之后没联系过,听别人说在人事部门工作,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韩川,最近在忙什么呢?”
孙震边喝茶边试探的问我。
“上班啊,不然还能干什么,总得干点什么让自己活下去。”
我其实已经有几分不耐烦,强打着笑脸回答他。
“毕业之后联系不到你,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但是不太确定,怕你白跑一趟。”
孙震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
“有事就说吧,和你有关还是和我有关?”
我直截了当的问他。
“我这两天好像听说你父亲的消息了。”
孙震犹豫的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咣当当!
听完这句话我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我激动的站起来抓住了他的肩膀,旁边的服务员见状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孙震表示没事之后服务员转身离开,但是眼睛还是盯着这边,生怕我们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影响了这里的生意。
我是我母亲一个人带大的,我父亲叫韩英,曾经学医,后来和鲁迅先生一样发出了“学医救不了人”的感叹,转身弃医从文,做学问写文章,既是一名学者也是一名作家。
记忆中的印象很深刻,但是并不多,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直到如今没有过消息。
而在我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他整夜在书房疯了一样的翻自己的藏书,第二天出去就没回来过,书房桌子上所有的纸张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两个字:关山。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忙问孙震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人事部门工作么,每年的人口普查都是我们经手,我发现每年都会有一个叫韩英的档案无缘无故的消失,就想起来了叔叔。”
孙震看我平复了心情,慢慢的告诉我。
我有些激动,但是也充满疑问。
“那这怎么能证明和我爸有关系,不会是凑巧名字一样吧?”
“这个档案每一年的所在地都不同,最怪异的是每次记录下来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所有同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仔细的调查了一下,这个档案第一次出现就是叔叔失踪那一年,而且年龄和叔叔也能对上。”
“今年的地址你还记得么?”
“当然,我特意记了下来准备告诉你,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找,工作所限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但是只要我这里有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
“大恩不言谢,你把地址给我,不管是巧合还是真相,我一定要去!”
告别了孙震回到了家里,拿着他给我的线索,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有没有关系,只要有一点线索,我就要顺着线索找下去。
平静下来给领导打了电话,说明情况提交了辞呈,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前去找寻父亲的踪迹,去探索当年他为什么不告而别,这么多年他到底在做什么,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苦衷。
手中拿着孙震给我留下的地址,根据他所说,最后出现的档案资料上地址一栏清楚的写着:峨眉,赏春亭!
订好了此行的机票准备踏上我的行程,收拾好一应所需之物,准备醒来前往峨眉查探父亲的消息。
终于得到父亲的消息,我难以控制内心的激动,迟迟无法入眠,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待到凌晨,好不容易才成功入睡。
而刚睡着的我,居然再次进入了那个诡异的梦中。
梦中的我还是如往常一般,头戴通天冠,身穿玄衣纁裳,独自一人坐在祭坛之上。
但与之前不同,这次梦中的那个我似乎能看到真正的我,他望着我,神情带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嘴里念念有词。
而这一次,我居然能够听清他口中所说之语。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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