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徐家湾,徐寿云把鸦片交给了谭地主。谭地主知道鸦片来之不易,手里拿着鸦片,喜气洋洋,像宝贝一样藏进卧室里。走出房间来,和徐寿云攀谈着,询问徐寿云重庆之行的奔波之苦。徐寿云告诉他,即便在重庆这样的大都市,鸦片也不好买时,谭地主大惊失色,睁圆眼睛望着徐寿云,对徐寿云应变能力大加赞赏,并要求徐寿云晚上要来自家喝酒吃饭。徐寿云见谭地主很有诚意,就不便说拒绝话。
到了晚上,徐寿云忙活了一整天,身体感觉像百斤重物压在身上,疲惫难受。但还是坚持来到谭地主家。谭地主吩咐苏么姑和新买来的Y环做了几个菜,大葱炒牛肉、火爆腰花、大豆炖猪蹄、野猪肉、萝卜蹲排骨,还有几个时令蔬菜。谭地主拿出贵州茅台,给徐寿云盛满酒,热情地举起酒杯,对徐寿云说道:“寿云,我们俩喝一杯,感谢你对我的支持。全徐家湾,我就欣赏你。”徐寿云立即举杯回应:“谭大当家的,厚爱我无比,做好这些行内事,理所当然。”说完,二人笑嘻嘻地碰了下杯,头往后仰,酒杯往嘴里倒酒,酒鼓弄咕哝往下咽。酒过五巡,二人感到头渐渐晕起来,身体也变得热乎起来。谭地主说道:“当前,日本进攻中国,在中华内陆省份停止进攻了,老蒋节节败退,可坚持反共。你看人家共产党,打得日本胆战心惊,我看老蒋不得民心,到时候共产党得势了,我怕也难逃惩罚啊。邻水州政府吴县长,要求我捐钱捐粮。”他有继续询问徐寿云:“寿云,你看我该怎么办?捐不捐呢?要捐,捐多少合适呢?”谭地主一脸愁色,拿不定主意。徐寿云又举起酒杯,自己满满地喝了一杯,又夹起一块野猪肉,细细地咀嚼起来,他揣摩着谭地主的意思。然后他反问着谭地主:“你是想交还是不想交?”谭地主面带笑容地说:“当然不相交。”徐寿云说:“不想交,我就给你出不想交的主意。如果你想交,我就给你出想交的主意。”谭地主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接着说:“吴县长胃口大呀,要求我们地主武装要么出钱,要么出人,上前线打日本人啦。吴县长特别要下了命令,交粮倒不重要,但各地主必须出上百人的武装,到湖北去参加抗日战争。”徐寿云听说要抗日,全身热血沸腾,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我愿意去。上战场杀鬼子,怕个啥子。”谭地主听徐寿云这么一说,简直不敢相信。内心里,他也舍不得徐寿云上战场。抗日战争打响以来,有多少中华热血男儿道疆场,抛头颅,洒热血。谭地主,觉得眼前的徐寿云,是一个真汉子,好男人,是一个自己可以重用的人才。他离开了,或他在战场上殉国,今后我的事业,谁可以有徐寿云的才华?他大脑左思右想,最后舍不得地说:“寿云,我看上战场也就算了,还是让院子里其他人去吧。也就是凑个数,应付一下吴县长,你何必那么当真呢?”可徐寿云听了这话,并不觉得这话入耳,他反而说道:“我这样选择,不但是为了帮助你向吴县长有一个交代,而是当民族陷入灾难时刻,我必须挺身而出,到战场上保家卫国。”
谭地主见徐寿云态度这么坚决。他也爽快地说:“寿云,这么多年,你一直帮助我,克服了需索困难,当兄长镇舍不得你。如果你真要去,我支持你。”说完,他紧紧地攥着徐寿云的双手。
谭地主对徐寿云说:“眼瞎民族遭受空前的灾难,我不管哪级政府了,我只认这个国家。寿云,我把自己多年积存下来的钱财,拿出一半,你招兵买马。打仗少不得这些东西。”说完,他叫上苏么姑,一同走进卧室,端出一个箱子,箱子周围用黄色的绸布粘着,里面竟是白晃晃的银子。苏么姑用布袋装好银两,满含盛情地递给了徐寿云。
谭地主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坐在木椅上,悠闲地抽着烟,烟雾填满了客厅。徐寿云提着银子,径自回到家里。
徐寿云向任青诉说了自己的想法。任青心里十分不愿意,她知道自己拗不过徐寿云,最后也就支持丈夫道前线抗日。
那一夜,徐寿云彻夜难眠。又一次离开家乡,到外省抗日,不知能否回来?
第二天,他找来笔墨纸砚,撰写了一份招兵令,鼓励全村男人参军抗日,救民于水火。招兵令要求,为了让自己的父母、妇女、儿女能活下来,凡是一家有二个以上兄弟的,只允许去一个。招兵令发布半天后,到徐寿云家咨询的男人络绎不绝。徐寿云看到这一幕,感叹不已,他觉得徐家湾的人,每一个都是热血儿女,在国家和民族面临王国灭种时,每一个都表现出大无畏的精神,尽管他们对外界一无所知,甚至愚昧,但他们知道死亡,死亡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意味着与亲人永远的告别,尸体也许暴死荒野,在远离家乡千里之外做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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