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胜!”
“必胜!”
驻扎在北月驿的东土十五万军士齐声回答,每一次回应,手中长戈在地面上敲击一下,声势惊人,响彻云霄。他们的步伐稍慢,可整齐有序,最外围的军士手中举着火把,驱散了黑暗可能带来对于未知的恐惧。
其实本不必如此,在宁静用月华之力的加持下,几乎每个人都短暂的拥有夜视,他们在夜晚中看到的与白日无异。可这是一种仪式,也是一种象征,就像祭祀的长明灯,人们总是把希冀寄托于其上。
二十三万大军开拔,威势惊人,一切都显得那样渺小,置身于人群洪流中的吕正蒙突感北月关只是沧海一粟,他心中有一股豪气——如果自己能号令这样的大军,平定天下再也不是一场空谈。
沉重的脚步声是旷野唯一的旋律,这时吕正蒙才悄悄地问,“小白,这灵族人施展了什么阵法,怎么能够这样加持全军?”
“是‘夜视’与‘充沛’之阵。”苏墨白回道,“我们此次队伍庞大,出关要耗费不少时间,只有在夜晚才能不是那样引人注目。不然令暗裔察觉,趁我们出关之时发动袭击,北月关就岌岌可危了。”
“可我们的人数足有二十三万之多,灵族人竟然有这样庞大的阵法?”惊叹的声音响起。这个疑问早就在吕正蒙心中扎根,只是碍于没有机会,现在脚步声如同地动,交谈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灵族的阵法竟然敢能加持全军,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我只以为是片面的。”苏墨白回头扫了一眼,收回目光,“不过我猜测应该是月圆之夜的缘故,这时候天地间的月华最为充沛,宁静手中还有两件灵器的加持,脚下还有五百铁卫。这样一想,也就不足为奇。”
吕正蒙先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是苦笑,“现在我才知道灵族那种高傲的性子从而来,果然是人族无法想象的力量,怪不得他们能够统治神州几千年的时间。如果我们五族同心协力,何谈无法解决这次的危机?”
“五族协力?”苏墨白冷冷地一笑,语气中满是讥讽,“哪有这样简单?我也想五族协力,就连我们人族还有内斗,这次出兵都是一波三折。除非末日将至,否则绝对不会有你想象的那一幕发生。”
吕正蒙察觉到他言语中不悦的意味,忍不住追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这样生气?”
苏墨白不答发问,“我来问你,这次出兵,我们的重中之重是什么?或者说,立足之本是什么?”
“联军的调动是否统一?”吕正蒙先是试探地回答,看到苏墨白摇头,马上改口,“这是原因之一,但不是根本。”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那就是粮草了!我们十五万大军,粮草的消耗可是恐怖的数字!”
苏墨白这才点点头。
兵法上讲究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东土虽然携带了一批极为可观的粮草,可这一战必定旷日良久,半个寒州已经沦陷,无法就地取材,只能凭借后方运输。
“可粮草有什么问题?”吕正蒙瞪大了眼睛,“我记得将军说过,东土的粮道是衍朝时修建的,难不成月州的诸侯国要劫下粮草?”
刚一说出口,吕正蒙觉得自己失言,这样的话要是从他的口中传出去,无疑是动摇军心。他慌忙地环顾,发现并无人听到,一切都被淹没在大地的震动声中。
“月州诸国倒是次要,我们的粮道都避开了他们的属地,并且都有重兵运送。东州没有参与的诸国都会帮助我们,这一次东州是上下一心。”苏墨白皱着眉头,看着临近的北月关,“可是去往寒州的路只有这一条,我们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北月关。”
“北月关?”虽然是诧异,吕正蒙还是极力压低声音,“北月关不是已经答应放行我们,并且支持我们的征讨了吗?为什么还打算克扣我们的粮草?”
苏墨白眉峰一挑,“一码归一码,这笔粮草是一块肥肉,哪个人不想吃上一口?可那些有本事的诸侯国碍于名望,不好公然下手。可北月关则不同,我们的粮草经由这里,程子登可以随意克扣,甚至不给我们。只要他不开北月关的门,这笔粮草无论如何都运输不到我们手中。”
“可这没有必要吧?难道程子登不知轻重?”
“就是他太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了。”苏墨白又是一声冷哼,“那日城主府中商议,程子登竟然把这件事公然挑明,说粮草不够,试图贪墨我们现在携带的部分粮草。这笔粮草是我们东州的救命之粮,他笃定我们可以作出取舍,何况以后还有源源不断的一批。”
吕正蒙迟疑了,“那我们?”
他想如果自己是三军统帅,也很难做出取舍。北月城守这一举措无异是光明正大的要挟,程子登要是可以拿捏好分寸,东州联军就算有损失,也不是不能接受。可一旦人心不足,程子登假意收下这批粮草,又狮子大张口拦截所有的运输粮草,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这种威胁,谁能接受?”苏墨白反问,“谁也不能把粮草白白拱手相让,何况都是些有傲气的北原名将。”
“可是这样一来,不是彻底闹僵了吗?”
苏墨白叹了一口气,“所以才感觉棘手,今日我们派人私下求见程子登,他托病不见,把一切都交给了军师陈巩。那是一个谋士,深得程子登信赖,我们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总算是今日的出关如约进行。”
“这样说来,我们的粮草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吕正蒙已经把先前的一切抛在脑后,现在脸上满是担忧与沮丧。
“协商这时还在继续,希望双方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苏墨白这时反倒安慰起吕正蒙来,“不过也不用担心,程子登根本不知我们从水路运来了多少粮草,这些辎重足以让我们安稳度过月余,短时间内我们根本不用担心。”
吕正蒙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心里感觉压上了一块重石,他只是一介偏将军,根本无法左右局势。
“希望有一个好结果吧。”他说着,此时先锋部队慢了下来,已经缓慢进入北月关外围的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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