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籍闻听赤狄来袭,魂飞魄散,赶紧拉赵札衣袖,道:“事……事不宜迟,本世子得赶……赶紧回晋国!”
赵札倒是镇定,对晋籍道:“世子,赵家村乃我赵氏一脉,血浓于水。如今赤狄来袭,我身为宗主,自该同他们一起战斗!”
“你竟然管这些野人作甚?”晋籍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是本世子之御者,你不在身边,若被赤狄追上,如何是好?”
方兴在一旁冷冷看着,听到赵札欲同赵家村并肩作战之时,心中暗自叫好。眼看晋世子籍已经吓得没人样,心中好笑,于是风言风语补了一刀:“既然晋世子有要事在身,那就烦请世子速往晋国处理公务吧!”
“对……这野……不……你说的对。”
“那请世子赦免我等无罪便罢!”方兴忍俊不禁。
“对对,饶……都饶尔等无罪。”
晋世子籍一边说,一边在侍从的搀扶下连滚带爬上了战车,也顾不上什么上国世子之体面,马鞭一挥,一溜烟扬长而去。
“肉食者皆废物也!”方兴心中暗骂,看了茹儿一眼,茹儿现在又害怕又好笑,神情怪异。
晋世子籍的车队很快就逃出很远,只给赵札留下一乘战车。
方武和赵札相视一笑,二人惺惺相惜,都心领神会。赵札转身上车,方武也手扶车辕,跳上车去。
“爹,我也去!”方兴喊住了父亲。他被眼前两位勇士义薄云天之豪气感动,顿时也涌出一股男子气概。
方武摇了摇头,对方兴道:“你留下来,带着茹儿藏起来,快!”
“不,爹,我要随你去作战!”
方武知道自己儿子性格执拗,如果硬是拒绝,恐怕适得其反。于是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方兴,你已近长大成人,愿同爹并肩作战,爹欣慰之极。可你如今学艺不精,难以同赤狄鬼子正面交锋,所以爹有更重要任务托付于你。”
“是何任务?”方兴紧咬嘴唇道。
“这次赤狄鬼子来者不善,恐非往常可比,爹姑妄猜测,赵家村恐怕面临灭顶之灾,唯全村转移方可脱免。”
“转移?转到何处去?”
“彘林!个中理由爹已不及细说,你先带茹儿进彘林,但凡见到白杨树上之记号便往左拐,待到记号消失不见,便原地稍息,等我前去接应!记住了吗?”
“见白杨树记号左拐!”方兴点头,“儿记住了!”
“你保护好茹儿,为父这就回村安排村民迁移。”
“爹你放心,交给我罢!”方兴看着父亲坚毅的目光,心中燃起无限责任感。
方武抄起长戟,跳上了战车。赵札果然是驾车世家,车技一流,只双手一扬,战马如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在方兴视线之中。
“但愿方叔叔和爹爹都能平安无事。”茹儿叹了一口气,在方兴耳边祈祷着。
方兴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还紧紧拽着茹儿之手,手心已经被汗水浸透,顿觉失礼,赶紧抽了回来。脸上绯红,心中则是小鹿乱撞。
“方家兄长,我们这就进彘林?”
“你害怕吗?”
“不怕!我信你和方叔叔,你二人进林后都安然无恙,说明巫医口中诅咒、邪灵之说皆是骗人把戏。”
“好茹儿,我们这就进林。”
二人照着方武交代的记号,在彘林中小心翼翼前行,朝林子深处而去。
虽说事发紧急,但有一疑云始终在方兴心头萦绕——为什么父亲知道彘林里的记号和出路?难道他对彘林轻车熟路?赤狄、二癞子、父亲、老胡公,这一切究竟和彘林都有什么关联?
话分两头。
方武同赵札乘着战车奔赴赵家村,刚到村口,就发现一支十几个赤狄人的骑兵小队,正在赵家村口的第一道防线来回冲杀。驻防的村民们浴血奋战,正在竭力抵御这波进攻。
所幸村外岗哨及时预警,村民们已经把老人、女人、孩子藏身地窖,剩余男性村民全副武装,人人皆兵、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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