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抬起头,望向街边房屋外挂着的招牌,上面写着:约翰酸液铺。
“炮队,拿起武器,是时候证明你们对科林大人的忠诚了!”士官长的怒吼从不远处传来,而一同响起的,是街垒外整齐的步伐声。
敌人重整了阵型!奥斯卡抄起战斧,冲入约翰家的铺子。
“奥斯卡,停下你的动作,不然我就先处死你!”见到自己的副手居然开始抢劫民居,士官长怒不可遏。
来不及解释,男孩几下敲破用木板封起的窗户,从店铺里轻车熟路的抱出一桶酸液。
士官长正要准备亲手处决自己的手下,却看到对方将酸液桶打开,倒在了炮尾上。
这是准备用酸液腐蚀软化铁钎?也许有用,但……
决然的看了奥斯卡一眼,士官长猛地抓住武器,向着街垒外冲去,她要为自己的士兵争取时间。
“快,趁着酸液还在腐蚀,把炮装填好推过去。”奥斯卡指挥着众人忙碌起来。
酸液在铁钎的表面发出滋滋的轻响,慢慢沿着与击发孔的缝隙渗入。
现在自己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了,奥斯卡闭上眼睛,奇怪的是在生死存亡一刻,他想起的不是父母的血仇,而是琴那明亮的眼睛,“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咣的一声,士官长从街垒外重重的跌入掩体内,身上满是血迹,既有敌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看着一脸茫然望着自己的手下,这个坚强的女人居然轻轻笑了出来,“还楞着什么?你们走吧,回到白塔去,至少在那里还能抵挡片刻。”
“可是……”奥斯卡有些犹豫,他扭头望了望夜色中白色的高塔,又看了眼严厉冷峻的士官长,最后意外的与龅牙约翰对视。
胸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目光由茫然渐渐变得坚定,如果自己放弃了,在科林大人眼中将毫无价值,如果不成为君王的货币,又如何为父母报仇?
我已经放弃了一切,放弃了……琴,在战斗中向科林大人体现价值,这是我存在的唯一理由,“绝不放弃!绝不宽恕!”
强烈的愤怒冲上奥斯卡的心头,他疯狂的推动炮车,将它对准了街垒预留的缺口,接着毫不不犹豫的伸手抓住依旧沾满酸液的铁钎。
手掌与酸液接触的刹那发出好似煎鸡蛋的滋滋声,被烈火灼烧一样的痛苦涌入奥斯卡的脑海,但他站在炮车上,咬着牙齿,将痛苦与心底的愤怒化为绝望的动力……
啪的一声,奥斯卡重重的从炮车上摔下,他手中赫然有着半截铁钎——
完了,绝望终于压垮了男孩最后一丝希望,他开始傻笑起来。
轰——
巨大的炮声让所有人猝不及防,特别是正在冲锋的黑甲士兵们。
葡萄大小的石丸猛地从炮筒里射出,在飞行中相互挤压。石头内部的裂隙让部分圆球碎裂,变成更加细小的石粒,但这并未降低它的杀伤力。
十几颗依旧完整的石丸轻而易举的击穿战士手中举着的大盾,巨大的冲击将对方手臂打折,而弹丸本身却穿透两层皮甲,碾碎路上所有的脏器,接着又从背上突出,进入下一个人的身体。
而碎裂的石粒更是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细网,让人无从躲避。虽然无法穿透人体,但它们依然能够在没有防护的皮肤上开出一个个如同蜂巢样的伤口。即使是坚定的老兵,在这种强烈的痛苦和快速的失血下也顶不住三息。
在炮声响起的刹那,黑石要塞的幸存者们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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