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明天你就要去文武殿学习了,你想学文还是学武呢?”秦川看着眼前的六岁小孩,静静的等待着后者的回答。
秦川,为大秦帝国的皇帝,膝下仅有一女名婉,自多年前皇后沈春梨难产崩后,并未续弦,遂收一养子名瑾。
这秦瑾也是上天的宠儿,集天地灵气而成,几年前被秦川在信阳江旁发现凫于水上,通体雪白,嘟嘟的脸儿煞是喜人,是天生水灵之体,便将其带回皇城,收为义子。
秦瑾听到义父询问,抬起头来,睁着大眼睛看着义父,一本正经的说:“我想学武,当一个大将军,像沈大将军那样威武的大将军。”
“当了大将军又能怎么样呢?”
秦瑾思虑片刻:“当大将军就可以管好多好多士兵,谁对婉姐姐不敬,就带着那些士兵去打那些大坏蛋,让他们对婉姐姐服服帖帖的。”
秦川听罢一愣,旋即大笑说:“好好好,瑾儿有志向。”
旁边不苟言笑的唐重节也微微笑了笑,心中也思虑了些许。
唐重节,是大秦帝国前右丞相,门生众多,现大秦右丞相也是其得意门生,唐重节为人不好饮酒,少言寡语,博览群书,大器晚成。在秦川即位前便投靠,凭借一身才华颇受秦川赏识,仅仅凭借两年便从白衣擢升为右丞相,对自己很是严格。当丞相后,制定一系列政策与刑法,修建文武殿,迅速稳定了民心,提高了秦国经济,将盐铁等物资收归国有,私人禁止贩卖等等,对于秦国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只是今年已经为耄耋之年,身体每况愈下,眼睛也愈发不好使。多次向秦川辞丞相位,未曾应允,但是秦川也架不住三日五奏疏,苦劝不下,只好作罢。虽说允许其辞去丞相位,但是也又给了太傅的官职,专门教秦婉和秦瑾礼仪和政事,并且封为信阳侯,与秦国都城同名,一时威名无二。被授予太傅职位时,唐重节也欲推辞,只是看着秦婉和秦瑾的希冀的眼神,也是点了点头。
唐重节只有一子名为任,当年因果敢、能征善战而著称,屡立战功,升为镇东将军(三品)。秦国当时初立,国力浅薄,而且东临信阳江,西濒鹰折山脉,整体为南北狭长的地形。信阳城东方有一小国叫冀国,止有两城,但是地理位置好,矿产资源极其丰富,北东南被落星山脉围绕,西临信阳江。当时秦川亲临北线战事,国中男丁大多数调往北线,由唐重节管理后勤,运送粮草的大多都为女子。这时冀国派三万士卒进攻信阳城,信阳城守军只有四千,守将为唐任。在这场兵力悬殊的战斗中,唐任守城八天,在兵力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候,也未能等来援军,出城与敌人厮杀。最后独自杀死数百士卒,在兵力、力气和灵力耗尽的时候,看见了年已古稀的唐重节披挂完整带着五千从各地勉强组建的新兵从地平线出现,唐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拄着自己的双刀,一直站立着。夕阳照在他的身躯上,金光璀璨,显得无比神武。
唐重节赶到战场的时候,将所剩无几的敌军杀散,看着站在那里的儿子,不免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从政的唐重节对着儿子行了个军礼:“将军,敌人已经被打败了,您可以歇息了。”言罢,唐任倒了下去。老人亲自在儿子身上拔去了十三根箭矢,六根长枪,身上其余剑伤、枪伤等等不计其数,并为其缝合伤口,清洗身体。当把唐任抱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下着滂沱大雨,唐任妻子脂仪已经临盆,看见唐任这般模样,当时便昏死了过去。看着自己的孙子,唐重节悲从中来,安排下人处理唐任后事,安排奶妈照顾好孙子,并且亲自取名为政。身体沉重的从丞相府出来,未敢回头的叫随行士卒备马和蓑笠,趁着雨夜带着士卒连夜赶赴前线,脸上的水珠未曾断过,不知道是雨还是泪。一年后战事方才结束,待到唐重节回到府中,脂仪已经抑郁去世两个月,只剩下唐政与自己相依为命。在信阳城东门正门不远处,就是唐任的坟茔,这是他在之前开着玩笑对着唐重节讲的:“如果有一天,儿子我战死沙场,就把我埋在那里,让我继续守着秦国,守护者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看着秦国终有一天一统天下。”唐重节为此事还狠狠地骂了唐任,几天未曾理唐任。谁知道此事竟真的应验了,朝中文臣有未曾去前线的,仰慕唐任高义,葬礼也办的风风光光的。
自那以后唐重节就开始沉默寡言,对自己的孙子格外宠爱,他一心期望自己的孙子能在政事上有所建树,自唐政小的时候便灌输政事给唐政听。在唐政在上文武殿前一天问其想学文还是武,孰知在唐政哭着对自己说:“父亲的仇,孙儿要亲自报,终有一天,要让冀国皇帝血债血偿。”
唐重节举起右手便想扇下去,随即悠悠叹口气,“罢了罢了”,抱着唐政两人痛哭一场。唐政在军事上颇有天赋,而且深深记得自己的仇恨,学习颇为认真,极少像同龄人一样去嬉戏玩闹。虽然年纪小,然而做事成熟稳重,而且有唐重节亲自教导,言语得体、格局大气。每当唐重节看着唐政在家中看书、练刀,他内心的恐惧就加剧一分,他怕唐政也会像唐任一样,他怕再一次失去的痛楚,他怕在那一切发生的时候他一个普通人的无能为力。然而他也只能默默地支持下去,唐政自幼便失去了父母,唐重节能做的,只是做唐政的靠山,那早已不再坚挺的背还是要挺直,那不再宽阔的胸膛还是要为唐政继续遮风挡雨。这两种思想的矛盾,在唐政年岁越大便越发尖锐,唐重节也越来越痛苦,只是希望着唐政做个镇守一城的守将甚至做一个低级将军也好,不用去冲锋陷阵,平平淡淡或者庸庸碌碌一辈子总好过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却说几人正在聊着秦瑾的事情,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父皇,孩儿回来了。”
几人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姑娘出现在门口,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去哪玩去了,睫毛弯弯,笑意盎然,大眼睛很是澄澈,一身粉色衣裙何其很是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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