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闲他们抵达屯门岛的时候,整个海战战事已经进入了尾声,就像是陈闲后来与克鲁士吐槽的一样,这吃屎都没有赶上热乎的。
屯门岛的佛郎机人早已被打得弹尽粮绝,原本指望的援军也被堵在了路上,佛郎机人绝望啊,有本事大家在海上摆开阵仗干一炮啊,把我们围在这里算什么本事啊?
结果大明水师鸟都不鸟他们,每日大炮开个几轮,来一套瓮中之鳖,如今啥好处都占了。
陈闲还寻思着能不能再截几艘像模像样的武装商船,他陈闲刚干海盗,自己抢的一条船,七八条枪,如今还被人缴了,枪把子更是一挺都没有。
到底自己是海盗,还是他们是海盗啊?
他都觉得自己穷,比那伙佛郎机人更委屈。
不过连日的战事,让他也颇为疲倦。
许是料定海上无事,陈闲第二天就睡了个懒觉,一觉便到了午时三刻整,太阳都晒肚皮了,方才在迷迷糊糊之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谢敬和克鲁士是早间回到留守区域的,他们俩一人一把瓜子,看着冲在前面的佛郎机人和三灾海贼团交上了手,那叫一个火光冲天,那叫一个鞭炮齐鸣。
随着战况逐渐激烈,无数佛郎机人像是蚂蚁一样爬上了三灾的船,正当双方要拼个你死我亡的时候。
三灾海贼团他怂了!
他们当即来了一出壮士断腕,壁虎断尾,卸掉了大部分的负重还有装配在船舷上的装甲板,而后摆脱了佛郎机人的围堵,逃出生天去了。
谢敬不善言辞,克鲁士又只说的鸟语,但饶是如此,在两人喷了陈闲一脸口水,且吃掉他两盏茶之后,陈闲总算是可以确定,这次三灾吃了个大亏,他陈闲也算是勉勉强强替战死的兄弟们讨了点利息了吧。
不过,两人也带来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有一部分的佛郎机战船顺着三灾避让开的缺口,长驱直入了屯门岛。
陈闲点了点头,这件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三灾海贼团所防守的区域,只有他们一艘大船。
原本黑锋所安排的位置就颇为隐秘,大概是考虑到三灾和大量海贼团不和,且势力庞大,不好得罪。
结果没成想反倒是被陈闲找到了破口。
所以三灾受到攻击的时候,叫破了喉咙都没有友军支援;话说回来,就这么差的人缘,哪怕附近的同行听见了也都会找个枕头蒙了脸继续睡大觉,不痛打落水狗往他船上开两炮都算轻的了。
吕平波此时也赶了过来,听闻这件事立马也是眉开眼笑,陈闲都觉着要不是昨天他和吕平波在一块吹吹海风谈谈人生,吕平波搞不好早就带着船去那片海域敲闷棍打秋风了。
当然双方算是两败俱伤,三灾远远算不上伤筋动骨,只不过丢了那么大的人,心中忿忿。
而不多久,从前方传来消息,说是今日早晨时候,一小股流窜作案的佛郎机匪众,与大明水师的巡逻部队遭遇,双方“礼貌问候”后,佛郎机小分队被全数歼灭,全尸都没有留下一具。
同时前线也传来了一个消息:屯门岛的佛郎机首领,阿尔瓦雷斯率领残部突出重围,向满刺加方向逃亡。
明朝水师大胜回朝,至于交战的经过,也都写成了小论文传诵天下。
据说,乃是当时时任广东海道副使的汪鋐汪大人,是夜趁南风刮起,将预先准备好了装有油料和草料等易燃易爆品的顺风小舟点燃后,趁着风大浪急,敌方海船无法快速周转,以点火小舟冲入佛郎机人敌阵之中,顿时引得屯门岛守军大乱,四散烟起,敌我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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