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所面临的现状在脑海里复盘一遍后,杨明忍不禁哀叹一声,而事到如今,他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头,你等急了吧?镜子我给你弄来了。”
就在杨明胡思乱想着的时候,那张猛已然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个头盔,一路小跑着端到了杨明的身前。
杨明自然知道,这头盔里面肯定就是他让张猛撒的尿了,想到这里,他的眉毛便不禁拧到了一起,下意识地用右手捏住鼻头,露出一副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情愿的矛盾神情,小心翼翼得凑了过去。
“咦?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杨明看清楚了头盔里盛着的东西后,他却立马惊咦了一声,随即满脸愠色地朝张猛呵斥道:“你这个败家玩意,谁让你违抗我命令的?”
原来杨明发现,张猛端来的,竟是清洌洌的纯净水!
要知道,大漠里的天气异常干燥,此时又狂风大虐。
这风每刮一次,头盔里的水便会化作水汽被吹走一层,加之张猛刚才一路小跑,又颠簸出去了不少,所以片刻钟不到的功夫,原本盛满一头盔的清水便只剩下一半了,这如何不让杨明感到心疼。
现在的杨明跟这些人的命运是拴在一起的,这些水也是他用来保命的屏障,是他的护命符。
杨明已经非常用心地在节省了,甚至不惜委屈自个‘以尿为镜’。
可这张猛倒好,非但不体谅杨明的良苦用心,反而擅自违背他的命令,端了这么大盆的清水过来。
这简直是要气死杨明啊!
“快……快把这些水放回水囊里去。”
就在杨明心急的这空档,他发现盔甲里的清水不断蒸发成水汽,迎风消散,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降下去了一层,这让他十分心疼,慌忙向张猛呵斥道。
这消散得不仅仅是水,更是杨明活下去的资本啊!
然而跟心急火燎的杨明不同,那张猛却是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非但没有理会杨明的呵斥,反而捋起袖管,伸手往头盔里掬出一大捧水,洗起他那混合着血渍和泥沙的脏脸来了。
张猛的举动着实刺激到了杨明。
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人竟会如此莽撞,根本不理解被困沙漠后水资源究竟有多么宝贵,于是赶紧抢过头盔,藏到他的身后,怒目圆睁道:“你还说我中邪了,我看你才是昏头了呢,你想渴死我们大伙吗?”
杨明确实是激动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古代人对于这些常识性的知识竟会如此匮乏,同时又在心中暗赞了一番九年义务教育好!
然而面对怒火中烧的杨明,那张猛却依旧显得不慌不乱,只见他抹了一把脸上已成‘墨汁’的脏水,咧嘴笑道:“头,究竟是谁昏头还不一定呢?你看,那是什么?”
张猛说话的同时,左手随意一抬,指向了篝火西侧的一片空地上,那里放养着一百多匹上好的骏马。
而每匹马的马鞍两侧又挂着诸多水囊以及食袋,密密麻麻,估摸着足够他们吃上个把月的了,如果再节俭一些的话,就算撑上三个多月也是绰绰有余。
看到此情此景,杨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使劲揉了揉,再放眼望去,这才确信他没有看错,这里并不缺少水和食物,加上这些上好的骏马,想来逃出沙漠应该不是难事啊?
而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绝望和悲观的情绪呢?
莫非另有隐情?
思及此处,杨明忽地把目光收了回来,笔直望向张猛。
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杨明这是在等待张猛给他一个解释,向他解释清楚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猛虽然鲁莽,但也不是傻子,他自然读懂了杨明眼神中所包含的意味,只不过他动了动嘴唇,最终却还是把快到嘴的话语又给吞了回去,勉强笑道:“头,你才从疯邪症中恢复过来,一时之间把以前发生的事情忘记了也是正常的。
你不是说想要照镜子吗?那这样好了,你先在这里照着,我去给你拿些吃食过来,现在你刚刚好转起来,最重要的就是养足精神。”
说罢,张猛便不再逗留,又往回走去了。
看他这行色匆匆的模样,更像是防止杨明继续追问下去。
很显然,这张猛是在刻意隐瞒些什么,不过杨明也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什么恶意,或者说是关心杨明的一种善意举动,害怕杨明在得知真相后会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吧。
只是杨明却不以为意,毕竟就在刚刚,他已然经历过了人生中最大的命运转折。还会有什么事情,能比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遭遇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呢?
想到这里,杨明不禁讪然一笑,随后便将心思收拢回来,慢慢将脸庞伸向那个盛满清水的头盔上方,他倒要看看,自己这具新身体,究竟长个什么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当杨明的目光刚跟水面上的人影接触到一块时,他的身子就像是过电一般,立马便愣住了。
因为杨明发现,头盔里倒映出来的这个人影,赫然正是他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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